“他?”余声的语气不屑,“他就在我边上,你不上来看看?还是说,你不敢?”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主动踏上了还未砌起扶栏的楼梯,向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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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两层小楼的外墙还没有砌,眼睛除了能看清房屋与夜色衔接的边缘,其它地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陈默打开手机电筒,终于看到了余声。
他正坐在浓重的夜色里,身后是还没围起来的露台,除了他脚边的那一大团黑影,身旁没有其他的帮手。
余声语气冷淡:“手机关机,扔过来。”
陈默照办,不带任何感情地把手机扔了过去。
“还以为你会拿它砸我呢。”余声冷笑了一下,把她的手机收进口袋,拿起另一只手机滑动了一会儿,讪讪说道,“你们之间,也太腻歪了,他来见我之前还会提前和你共享位置,简直是感天动地。”
他在手里翻看的,是高歌的手机。
“可是,这么甜蜜,又有什么用呢?”
他说着,抬脚重重踩住脚边那团黑影,黑影却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借助他手机的微光,陈默隐约看见余声一尘不染的皮鞋正碾在一只手腕上。
她下意识就要冲过去:“那是高歌?”
“停,停,停下!”余声抬手制止她继续靠近,语气冷淡,“露台底下就是一块临时圈起来的混凝土搅拌池,你要是乱动的话,保不准我就把你亲爱的男朋友给踹下去了。”
“你把他怎么了?高歌——”
对于她的呼喊,余声脚边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你猜猜,现在的他,是人,还是尸体?”
余声语气轻佻地发问,随即自顾自大笑起来。
“小脸怎么一下子就白了?别难过,他只是挨了几下电击棒,晕过去了。”
陈默在黑暗里顿住,索性直接摊牌:“余声,有什么事好好商量,我在进来之前,以防万一已经报过警了,而且,如果发现我不见了,我的人也会找过来的。”
“你的人?那个叫小武的么?”余声依旧端坐在眼前不远处的椅子里,语气悠然,“可惜啊,你过早把这张底牌给我看过,我的手下早就在私宅里把他控制。至于警察?呵呵,我的人已经在必经之路上候着他们了。”
“你想袭警?”
“呵呵,想多了,我的手下只会礼貌地拖延一下警方,在路上耗费一些时间罢了,等他们赶到冬桂山庄的时候,你和我,都已经安全。”余声说着,语气突然温柔下来,“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什么提议?”
面对她冷静的反问,余声终于起身,他慢慢走到陈默身边,随即突然凑近。
炙热的呼吸带着白兰地的气味,黏腻地缠绕在她的耳侧,余声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在黑暗里低头用力打量着她的脸。
“陈默,你不知道凡事都是先来后到吗?”
他勾起嘴角偏过头,鼻尖在她的发间徘徊着,喑哑的声音不断刺激的着她的耳廓:“你怎么可以选择别人弃我而去呢?我的女孩,你是罪恶的化身,你的宿命,是注定了要和成全你的诅咒大人在一起。”
“你......真的是……他?”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陈默还是故意上钩。她的声音带着颤,难掩对往事的恐惧,在余声听起来,既真实,又令他心满意足。
“是啊,我的女孩,是我。”
他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手指不停在她的脸颊上用力摩挲着:“十年前我就认识你了,是不是很意外?”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认真打量着黑暗中男人的脸,最终,难挡宿命一般点了头。
她忍住心底的狂怒,不断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别冲动,一定要在这里拖延到他说出一切真相,拖延到警笛终于响起。
“余声,那,当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该从哪儿开始说起呢?”
余声说着,在黑暗里拉起了陈默的手,并贴在自己的脸颊,仿佛在用心感受一件宝物。
“要说这些事,就避不开我们余家的丑闻,父亲的丑闻......在一番调查之后的那天,我决定上门去找那个女人,让她带着她的儿子滚得远远的。”
余声低声絮絮说起这些曾经告诉过陈默的内容,很痛苦地用力抓着她的手,迫使她不停抚摸着他的脸。
“那天可真不巧,我偷偷看见,父亲也在女人的院子里,女人做了一大桌饭菜,父亲就卷着袖子在她身边帮忙。我从没见过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老板弯着腰做家务的样子,至少在我母亲的面前从没有过。原本我完全不能理解,那种年老色衰的农妇靠什么来引诱他?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最高级的段位,是抓住他的心。”
余声说着,带着恨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