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鱼腌得差不多了,大家帮忙大锅小锅一起煎炸,复炸,帮忙码入坛子里,等唐绾妆放了调料,又帮忙用荷叶覆口扎紧,忙完后,唐绾妆撵人回家。
唐双柱等人还是不肯走,唐绾妆看了看,把炸过带鱼的猪油分开用罐子装了分别送给众人,拿回家炒菜做汤都可以,这才把人都送走。
一关上院门,黄氏就老大不开心的,“妆娘,那些猪油有调料味可香可香了,你咋不给家里留着吃?”
“伯母,家里不是有猪油吗?明天还有那么多呢,咱们家人少,根本吃不完的,一个月吃不完就有油哈子味儿了。”唐绾妆了然黄氏精明仔细,笑着解释。
黄氏这才展颜笑了,帮忙烧火,一旁的唐长平嗤笑她心眼小见识短,她也假装没听见。
蒸出来一锅后,唐绾妆撵这对夫妻去休息,唐长平回房睡了,黄氏又陪着唐绾妆蒸出来一锅才打着呵欠回房,连树杈上的钱海也睡了。
梆梆的更声在清寂的夜空中回荡,亥时中过去了好一会儿,唐绾妆才收拾停当回屋洗漱睡觉。
次日还是按部就班的忙碌,值得一提的是唐绾妆因为本钱足买了一只羊,路掌柜送了六个羊尾巴,半篓子羊蹄子,一大包羊腰子。
签子多了,唐绾妆穿串儿时多穿了许多烤串儿,再加上唐燕眼力劲儿长了不少,所以出摊儿面对蜂拥而至的食客,唐绾妆越发轻松自如。
有不少食客,比如辛掌柜,他们都是自带食盒打包了麻辣烫,站在摊儿旁吃完烤串儿留下签子悠然离去。
卖了快一千串儿,唐绾妆发现今天的食客人均消费一百文,这等消费能力着实惊人,美中不足的是罐头带鱼近乎无人问津。
唐绾妆摆出来十份试吃样品,倒是被食客们试吃完了,有的食客试吃后问价钱,她说一斤一百二十文,对方就没了下文。
唐绾妆懂,这是嫌贵呢,可她也没办法啊,主要食材带鱼,她倒是没有投入多少钱,可是调料忒贵了。
弄带鱼罐头得耗费两波儿调料,占了售价的大半,所以常温下存放一年也不会变质,总之,她的带鱼罐头值这个价,今天带的这坛姑且放在香墨斋的厨房,姑且让食客们试吃着。
这天回村后,黄氏偷偷把唐燕叫到一边,一问带鱼罐头没有买主,马上一张老脸皱成了秋风中的菊花,愁的不行。
唐绾妆相信好事多磨,相信无人可以抵挡带鱼罐头的魅力,所以照旧做了几十坛,都放在闲房中。
转眼一周过去,唐绾妆让唐三郎等人去渔场那边修筑海塘,这天她和唐燕夫妻坐着车刚出了村口,唐三郎携着清晨冷寒跑近,“副村长,我看过了,海边还有带鱼群,和昨天一样多,为啥不捞了?”
对于唐三郎忠心耿耿如斯,唐绾妆笑了,“今年够了,明年再捞。”
唐绾妆知道带鱼洄游一个月左右,不过适度捕捞人人有责。
这些天下来,每天赚的钱好看多了,但是距离买间店铺还差很多,唐绾妆迫切需要卖出去手里的几百坛带鱼罐头。
午间出摊儿,唐绾妆特别留意了一下品尝试吃样品的食客们,不乏锦衣华服者,他们绝对买得起一坛带鱼罐头。
“唐姑娘,在下是雁鸿楼掌柜魏高。”一个锦袍中年男人起身走近,含笑的眼神掩不住谄媚。
唐绾妆抿唇,她曾在雁鸿楼这人跟前碰了壁,而且这人是带鱼罐头的试吃常客,连续试吃了好几天,她怎能不认识?
“魏掌柜请指教。”唐绾妆语气不愠不火,反正她的小吃在附近小有名气,这人要是寻衅找茬儿也对她的生意影响不大。
“唐姑娘说笑了,老夫这些天思来想去,后悔了,请唐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每天晚间去雁鸿楼当帮厨,最多一个半时辰,酬金一两。”魏高谄媚十足。
“魏掌柜言重了,我很忙,暂时没有兼职帮厨的打算。”唐绾妆婉拒,她出摊儿半个时辰所赚的比一两银子多多了,给自己打工不香吗?
魏高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人家当初上门求做帮厨,他嘴贱建议人家蒙脸唱曲儿,现在人家的脸蛋变得白生生的,他的肠子变得青汪汪的,悔青的。
想了想,魏高退而求其次,“唐姑娘,你看好些天过去了,也没有人买你的带鱼罐头,你就卖给雁鸿楼吧,一坛五斤是吧,一坛三百文,有多少老夫要多少,现钱。”
唐绾妆每天都要解释多遍带鱼罐头一坛卖六百文真不贵,因为耗费的调料占了售价的大半,此刻她不想再解释,“一坛六百文,低于这个价不卖。”
魏高一听没有商量的余地,炸了,“做生意要薄利多销,一口能吃成个胖子?你想钱想疯了吧,哼,等那臭鱼放得馊了,你哭死也没用了。”
目送魏高拂袖而去,唐绾妆唇角微弯,真委屈魏高了,被掌柜职业埋没的变脸大师。
其他食客看了个全场,丝毫没有被影响食欲,有的起身离座后甚至还打包买了几份烤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