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绾妆的反应,赫连晔的心情从云端掉到了土里,声线幽怨,“因为你,被柏轩乔打了,有点疼,你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唐绾妆真受不了赫连晔这等温柔如水的嗓音,一下耳尖红透,但是依旧嘴硬如铁,“打人不打脸,你把柏轩乔打瞎了咋办?”
赫连晔冷嗤,“他武学不精,又蠢,揍他是给他醒醒脑子,绾妆,我也被打了脸,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唐绾妆看看那两块没派上用场的毛巾,长睫低垂,语气淡淡的,“靖王,你府里养着大夫,不用我一个外人瞎操心,大夫会告诉你用冷热毛巾交替敷唇角,要是伤到牙齿了,牙齿松动了,那就让你府里的厨子炖骨汤给你喝上几天。”
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了,不心疼人家是假的,爱是藏不住的,忍不住就啰嗦了一堆。
“你不管就算了,我没有那么娇气,走吧,我们去挖荠菜。”赫连晔看着口是心非的唐绾妆,就,特别想一把拥她入怀。
出了屋,唐绾妆走在前面,赫连晔跟在后面,不说周围潜伏的暗卫都被赫连晔贤惠如斯弄傻了眼,单说赫连晔心里浮起恶念……唐绾妆快摔一跤吧,摔一跤就把肚里的孽种摔没了,那多好。
赫连晔默默地念叨着“摔,快摔”,唐绾妆走得四平八稳,轻车熟路来到一片菜畦,指了指其中的一块菜畦,“呐,这就是荠菜,不用连根挖,只铲上面的绿叶子。”
唐绾妆把野生的荠菜苗儿移栽到一起,一畦荠菜长得鲜绿欲滴,铲了上面的叶子,过不了几天,又会长出来新叶子。
“嗯。”赫连晔走到菜畦旁,蹲下铲荠菜……月上中天,风摇花树幽径香,人好看,随便铲个荠菜也赏心悦目的不行。
赫连晔微垂着头铲荠菜,察觉唐绾妆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心里很是受用,小姑娘还是心悦他,啧,欲擒故纵这招玩得不错。
很快铲了多半篮子荠菜,赫连晔缓缓站起,挑目看着唐绾妆,“这些够不够?”
唐绾妆察觉自己脸颊发烫,因此伸手翻看着篮子里的荠菜以作掩饰,“差不多了,啊……”
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翻腾着缠上了唐绾妆的无名指,唐绾妆吓得尖叫起来,猛一甩手,一头钻进了赫连晔的怀里。
赫连晔捉着篮子提梁的手并没有松开,还用这条手臂圈着唐绾妆的细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唐绾妆的后背,笑着哄,“不怕不怕,又没咬到你的手,有什么好怕的?”
唐绾妆一回过神来,就赶忙从赫连晔的怀里撤出来,因心有余悸而语带嗔恼,“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蛇呀,还极有可能是毒蛇,真被咬上一口,我现在已经毒入血液死掉了,一尸好几命呢!”
赫连晔摊开手掌,那条“小蛇”在他的掌心不停地翻腾着,刚才,唐绾妆一甩手就把“小蛇”甩到了他手里,“你把绾妆吓坏了,死有余辜,该怎么弄死你好呢?”
唐绾妆这才看清楚了,赫连晔掌心的东西不是什么骇人的“小蛇”,只是一条比较肥硕的蚯蚓而已,被条胖蚯蚓吓了个半死,这可真够丢人现眼的,“你还是放了它吧,它是蚯蚓,不是蛇。”
“好。”赫连晔应承着,扬手把蚯蚓丢入菜畦中,“以前打仗没干粮了,倒是吃过蚯蚓汤,只是没见过这么肥的,难怪你会认错了。”
男人语气缓沉,染了追忆流年的沉闷寂寥,幸好有唐绾妆在这里等着他,余生可期,那个姑娘弄丢了,是否能失而复得不得而知,无论怎样都不能再把唐绾妆弄丢了。
闻言,唐绾妆忍不住一阵干呕,“你一个王爷倒是不挑口,咋能啥也吃?打仗就不能备足了干粮?我做的压缩饼干,还有那些罐头当干粮不好吗?”
赫连晔看着唐绾妆清纯又妩媚的眼睛,凤目里写满了眷恋深情,“好啊,下次打仗前就找你备干粮,你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打仗有多漫长难熬,动辄三五年,有时拉扯十来年也无法休战,再多的干粮也经不起旷日持久的消耗,再加上朝中有人盼着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粮草匮乏也有人为因素。”
男人的语气平静淡然,如话家常。
唐绾妆特别了然赫连晔的处境,不由得有些心疼他,不爱人家的一个坏处就是想抱抱人家都没有立场了,“反正以后你和我合作,我保证给你做好后勤,饿不着你的将领和兵卒。”
“好,夜深露重,你别着凉了,我们回去吧!”赫连晔目光温柔如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关心唐绾妆的身子而已,毫不关心她肚里的小崽子好不好。
回了厨房后,唐绾妆的心再次硬了起来,她择荠菜的同时,指挥赫连晔和面饧面,指挥赫连晔去水井的木桶里拿羊肉,剁肉馅儿,本以为这样折磨着赫连晔,赫连晔随时会冷脸拂袖而去。
然而并没有,赫连晔做什么都是认真又专注,完全就是乐在其中的既视感,唐绾妆看着,看着,时不时怀疑,这个赫连晔是不是靖王的高定版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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