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柳映震惊得久久没缓过神来。
李素华见状,更加心疼起这个漂亮的年轻丫头。
没有名帖、正值芳华的年纪却早早离去,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想到这不禁抹了一把老泪,她拉着还未回神的柳映,当做自家孩子般地安抚。
李素华的手不大,黝黑干裂粗糙还布满了厚重的老茧,按在柳映手背的触觉是那么的真实。只是掌心与手背相贴处,传来的那不似人类体温的寒意让柳映明白,她说的没错。
“丫头呀,你别怕。估计你是因为意外死的,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了。没事啊,待会儿找顾大人登记,喝了汤、过了桥,重新投胎了就是!”
白衣男子没有理会两人的温情时刻,例行公事地收起李素华的名帖后,冷声对柳映喊道,“你的名帖呢?”
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盘问意味。
李素华见状,颤巍巍地上前把柳映护在了身后,面讨好地对男子搭腔解释道,“引者,怪这丫头粗心,名帖不小心给弄丢了。您大人行行好给通融通融,先带她进去,让她跟顾大人解释一下,免得耽误小姑娘过桥。”
“通融?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进去?”
被称为引者的白衣男语气不善,“哼,如果她是赤泉那里跑出来的人,混进去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最后半句引者提高了声量,几乎是呵斥出口。
“是阿吱!是他叫我来找顾大人的。”情急之下,柳映直视引者脱口而出。
“嗯?”显然引者听见从柳映嘴里吐出这个名字,很是出乎意料。
他收起怒气微微正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垂下眼睑,眯起的眼中尽是玩味。
“阿吱?你怎么知道他的?”
来自引者的打量,毫不掩饰。
审视的视线犹如一条无形的水蛇,从脚尖一圈圈向上慢慢缠绕,并且越缠越紧,让人喘不过气。
“我就是知道。”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觉得为了避免暴露,还是少说为上。
“那可真是巧了,我方才还撞见了阿吱那小子。既然你说是他叫你来的,那我可得仔细问问了,免得……”,引者话音一顿,偏头瞥了柳映一眼,意味不明,“被什么有心人利用可就不好了。”
他的话里意有所指,显然都是针对柳映的警告。
“都进来吧,跟紧了。”
撂下这句话,引者便迅速转身向内,完全不顾身后两人是否真的跟上。
“诶!丫头快快快,快跟上!”李素华拉着柳映快步追上,脚下利索、走路生风完全不似方才在外腿脚不便、慢吞吞的模样。
“婆婆你……”
“嘿,丫头这里面可跟外面不一样”,知道柳映对里面一片空白,李素华有些得意,神秘地卖起了关子。
但还不待柳映追问,前方引者便头也不回地扔来一句警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通判道机关重重,要是乱摸乱碰触到了什么机关,可没人救得了你们。”
语气轻飘飘地,似乎只是谈及今日天气一般,但话里话外都表露出对李素华和柳映死活的不甚在意。
李素华看出这引者脾气不好,也不再恭维着去触霉头。
她转而悄悄贴近柳映身边,抬起没有拄拐杖的手用胳膊戳了戳柳映,半是好奇半是讨好地打听,“丫头,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在这儿还能有关系?”
“啊哈哈没有没有,婆婆你误会了……”
“哪能呀,你看刚刚我说了那么些好话,引者都没通融。你一说到什么阿吱,他马上就变了脸色,就这么让你进去了。这能没有关系,你可别蒙我老婆子。”
“诶,那个阿吱是你的相好吗?”
“不,不,怎么可能,婆婆你别……”
柳映被李素华的大胆猜测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但没等柳映继续解释,引者打断了身后两人的交谈。
“到了。”
柳映语顿,抬眼顺着声音望去,视线穿过引者肩上的空隙一下豁然开朗,她终于看到了这条路尽头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大殿。
没有金漆玉柱、雕梁画栋的装饰,说不上繁华辉煌。但这里以石壁为墙、琉璃为台,绵延铺设百里,天顶更是悬挂着一列列镶嵌着夜明珠的水晶灯。
依着神秘自成一个世界。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建起大小不一的露台,露台与露台之间由铁索搭成的悬桥相连。
每座廊桥上都挤满了人。有满面愁容的老者,也有不明就里的垂髫小儿;有锦衣玉带的钟鸣鼎食之家,也有麻衣素巾的普通百姓……
不论生时命运有多少富贵参差,死亡总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引者指向左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