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微张了张嘴,轻轻深呼吸一口,目光低垂下去,那双修长分明的手就在眼前,将差点滑落的软尺勾回她手里,指腹上的温度在她手心一掠而过,似乎也有了具象。
她想撤手不管,索性说:“我不会。”
戴远知笑了笑,好脾气的说:“我也是第一次。不过不要紧,试一试就知道了。”
要怎么试?她困惑着,抬眼去问他。下一秒,他的手指搭了上来,带着她的手,推进着软尺,在他腰腹上。马甲勒的起了皱,她的手指触到了腹肌,下意识往回缩了缩。他低眼,同时收回了手,在昏暗的房间里,气息扑在她的脸侧:“是不是紧张?”
茉莉点了点头。
他将手指压在软尺左右两端的交接位置,示意茉莉松开手,捏着那上面的刻度拎起来,递到她眼前,“会读吗?”
那软尺的刻度,指腹的纹路,在微光里,清清楚楚地摊开在她眼底。“会读,”茉莉认真地答,“以前跟奶奶学过。”
戴远知不问,也没看,将那根软尺在指尖随便绕几绕,放进她手心,“记好了。”他笑着,看了眼她。那目光出奇浅淡,却又别具深意,茉莉不解其中的含义,看到他转身去桌边拎起西装,动作利落地穿上,抓起手套走过来,“回报社?”
她点点头。
他脚步往楼梯走,见她没有跟上,抄着裤兜,西装衣角被夹在后面,姿态肆意地停在珠帘前对她微微偏头,“送你回去。”
她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走到楼梯口,见他并没有要先下楼的意思,踌躇了下,正要撩开珠帘,一只手先一步在她头顶挽起了帘子。
茉莉一顿。戴远知抽出口袋里的手,比了一个请姿。动作绅士又矜贵。
有那么一刹那,她心生恍惚,好像自己并不在此处,而是在十八世纪的欧洲,被一名得体的绅士这样服务着。
“谢谢。”她微颔首。弯腰下了楼。脚下昏暗,她差点绊到,身后的手及时出现,托起她的手腕,“小心。”
他似乎已对这一切驾轻就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要不然不会这样熟练得体。慌乱之间,茉莉被这个蹦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嘴里说着谢谢,她忙将手缩了回去。一盏暗淡的灯光在头顶亮起,这楼梯上只有他们两个,想来是他开的,只是刚刚上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在墙上找到开关。
茉莉扭头去寻,也没找到答案,“这灯……”她问。
戴远知站在身后高一级台阶上,努嘴示意她往上看。顺着视线,茉莉这才发现,这灯的开关是一根拉绳,怪不得……
“走吧。”他说。
茉莉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皮鞋的声音和高跟鞋交织在狭窄的木梯上。每一下响,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