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大街上格外热闹,连着几条街都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涌来,喧哗声震天响。连汽车都被你来我往的人群围堵在原地动弹不得,再怎么拼命的鸣笛也无济于事,只得熄火停在原地听天由命。汽车长龙的最末尾,一台款式很古老,堪称是“老爷车”的车子正想方设法往回调头,却被新来的车硬生生地截住,不得不留在原处加入这等待的队列了。
然而过了许久,这支队伍仍是一动不动,只是屁股后面又多了几个同样悔恨惦记逃跑的新人。老爷车的车主干脆打开车门,张望前面是否有动弹的迹象。他是一个高而壮实的男人,下巴蓄满了胡子,看上去心急火燎。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家眷摇下了车窗,也是十万火急地东张西望。
男人转到车这边来,对他的家眷们说,“所幸离得不远,行李放在车上,你们先走吧,我会想办法去找你们!”
“那我们先走了,亲爱的。”那个金色卷发的女人打开了车门,指挥一对同样金发的兄妹,“我们快走吧!斯图,你带路!”
“妈妈,算上今年,都三年了,你还记不住去对角巷的路吗?”男生抱怨着,一面从车里抱出一个鸟笼,里面有一只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黄褐色猫头鹰,“我得带布伦登去看看病,你们总放纵它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它上吐下泻,尤其是你,茱莉!”
名叫茱莉的女孩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她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似乎很激动,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
她哥哥见状,忧心忡忡地说,“茱莉完全听不进我说话了!妈妈!她自从收到霍格沃茨的信,已经神魂颠倒半个月了!我真不想要一个只会傻笑的女孩做我的妹妹,你知道我的同学们说什么吗,他们很期待见到茱莉呢!我可是夸下海口,把她捧到天上去,真希望她不要丢尽我这个可怜哥哥的脸。”
“好了!斯图尔特·希思,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妹妹,而不是自吹自擂,把你妹妹当成满足你虚荣心的工具。”
“妈妈,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要照顾好她了,她这么笨,万一被谁欺负了呢!谁要是趁我不在拿她寻开心,我可饶不了他。”
“行了,我们快走吧,还得给茱莉买上学用的东西呢!”
“妈妈,我说提早来,你们就是不听!”
“今天也不耽误!明天正好到国王十字车站,给你俩送上火车。”
斯图尔特带着他的妈妈和妹妹在拥挤的人群中快走,一面留神护住他的猫头鹰别被迎面而来的手肘撞翻。
他们穿过人群,拐进一条晦暗的巷道。长长的过道狭促而逼仄,铺着石板的地面并不很平整,必须小心不被凸出来的夹角绊倒。这里很阴暗,即便是大白天,道路两边耸立的柱子也亮着昏黄的光。这里几乎没有人,偶有一两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路过。他们沿着直线走了许久,巷道的尽头豁然开朗,他们已经置身在一条清冷的街道上。两边都是老式的楼房,而正对着巷口的是一栋灰黑墙面的小楼,门口悬挂着一个镌刻着大大字母的吊牌。这个建筑物非常奇怪,在这一众质朴无华但干净得体的房屋中显得既破乱又脏污,而且建筑风格也迥然不同,奇特又诡怪。两个鼓出来的圆柱体,上下各四扇橱窗,中间留出一扇黑沉沉的大门。透过明亮的窗户,隐约可以瞧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破釜酒吧。”茱莉轻声念着吊牌上斑驳的字母,打量着这个脏破的门面。
“对,破釜酒吧,这就是那个有名的巫师酒吧!”斯图尔特好笑地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妹妹,“走吧!走这里就能进入对角巷,往年不带你来,这回你总可以如愿以偿了。”
“妈妈牵住我的手。”斯图尔特腾出一只手牵住他妈妈的手,他妈妈茫然地东瞧西望,好像看不见近在咫尺的酒吧。
他们礼貌地敲了敲门,马上有一个佝偻着腰,后背凸出的男人出来接待,他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等进了酒吧后,茱莉惊奇地发现,酒吧内部比外面更加脏乱不堪,光线昏暗不清,堆满了酒瓶的长桌子上点着几盏浑浊的蜡烛。这挤满了人,叽叽喳喳地大声谈笑,没人注意到他们。茱莉留意到,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身披长袍,头戴各式各样的帽子,大多是圆锥形宽帽檐的。
“预定两间房,对吗?”刚才的那个驼背男人用低哑的声音问,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是的。”希思太太紧张地回答,她不安地偷望着四周。
他们订好房间,就穿过吧台,斯图尔特轻车熟路地带他的妈妈和妹妹来到四面都是厚厚围墙的小天井,这除了一堆茂盛的杂草和一只破烂的垃圾桶外,别无他物。
斯图尔特从裤兜里抽出一根木棍子,茱莉惊喜地叫道,“魔杖!”
但见斯图尔特老道地用他手里的那叫魔杖的东西轻轻点了点垃圾桶上方的砖头,“上面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上面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
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面墙的砖块像某种机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