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确实开始有乌云层层叠叠地汇聚,那巨大蓬松的云团边沿稍白,中心灰暗,还在不断变换形状,越来越庞大,即将以压倒之势袭来。
可当何凌舟打开手机天气,不免疑惑:“没说有暴雨啊?”
姜屿看了一眼手机:“这里是偏远山区,四舍五入等于没有网络,天气是刷新不出来的。”
还真是。
手机最上方的信号那里不是一格就是E。
“所以意思就是,今天回不去了?”何凌舟皱了皱眉。
徐砚安也举着手机看了一眼:“看来是的。”
“先回村委会问问吧。”何凌舟收起手机,带着两人往村委会的方向去了。
没有了搬货的村民,村委会里是与屋外天气截然不同的冷清平淡。
如果不是窗外凛冽呼啸的风声,这里几乎是一个无声的世界。
“李书记,村外的路真的已经封了吗?”何凌舟看着李书记,虽然皱着眉,但语气却十分平静。
“是啊,我们这里去到镇上,有八、九公里的环山路,路面也不平,太危险了,所以镇里面就提前封了,不过这里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天应该就好了。”
姜屿微微皱了皱眉,不由问道:“那我们今晚住哪儿?”
何凌舟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请问村里有住的地方吗?”
李书记“嘶”了一声,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抬起搓了搓后脑勺,认真回想着。
安宁村这么偏,那些旅馆什么的是肯定没有的,就只能看有没有哪家村民能留他们住一晚。
一旁的赵村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向何凌舟轻声道:“宋家的房子没有人住,平时也没上锁,或许可以暂住一晚。”
李书记一拍脑门:“对对对。”
他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听赵村长说过,宋家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外打拼,几年都很少回来一次。
眼前这些人是捐赠物资帮助村里的好人,让他们借宿一个晚上,应该也没什么。
“你们就往村子里面走,绕过油菜花田往右再走个一百米,有一家外墙上有刀刻出的栀子花图案,那就是了。”赵村长伸手指了指窗外不知名的远处,“快去吧,一会儿雨就来了。”
何凌舟谢过他们,带着徐砚安和姜屿再次走进村里。
三人按照赵村长的提示来到了一个院门正敞开的院落。
只有这户的外墙上有用刀刻出的歪歪扭扭的花形。
“不是,这也能看出是栀子花?这不就小孩子随手划着玩的嘛。”何凌舟打量着墙上陈旧斑驳、勉勉强强可以算得上是“花”的刻痕。
确定了这里之后,何凌舟带着两人走进去。
刚走到院子中间,只见眼前破败的房屋门突然被推开,走出来一个气质清淡疏离得与这村落有些格格不入的女人。
宋栀禾低低地挽着头发,额前的几缕碎发因为干活而松松地散在脸旁,随着暴雨前的风断断续续地飘摇。
何凌舟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齐齐顿住脚步。
宋栀禾手上拿着扫把,看着闯进她家的几个不速之客,皱起了眉,警惕地看着他们。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扫过他们,透着些许漠然。
宋栀禾的目光在几人间穿梭,最后,定格在为首的何凌舟身上。
男人身姿挺拔气质出众,立体深邃的眉眼微微带着些光彩,身穿宽松张扬的黑色皮衣外套,一手松弛地插兜,另一手捏着墨镜的一腿转着圈的甩。
有几分贵气,又有几分随性。
但是!管他什么高矮胖瘦是美是丑!
宋栀禾神色一凛——这几个人看着实在不像什么好人啊!
安宁村偏远闭塞,平时根本没有外人来,这三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可疑!非常可疑!
尤其是前面这家伙一身黑不溜秋的,还有些吊儿郎当,看着就像是什么黑恶势力诈骗团伙。
宋栀禾暗暗地握紧了手里的扫把。
“呃……”何凌舟率先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家不是没有人吗?”
闻言,宋栀禾笑了,警惕地看着他,冷声道:“有没有人也不是你的房子!直接闯我家院子还敢问我?”
三人齐刷刷一震。
语气不善,有杀气……
“不好意思,我们是今天才来这里的,马上就要下雨了,想借宿一个晚上,村长说这家没人我们才来的……”何凌舟急忙解释道。
村长?村长才不可能把她的房子给外人住呢!
再说,她一个女孩子,能放三个陌生人进她家住一个晚上才有鬼了!何况这其中两个还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还没胆大到那个程度,万一晚上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哪里来的死骗子!”想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