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下意识身体往左挪了点。
迟夏抿唇，收回搭在她椅背的手，转身坐正：“你怎么来啦，怕看恐怖片？”
“谁怕那种小儿科？”林墨摊开一张数学试卷，“给我讲讲题呗。”
“行，哪一道？多了收费。”
“要不要这么小气。好歹一个宿舍的，我跑去学文科，你就不管兄弟了？”
“给你友情价。”
洛卿没说什么，走到一边的空桌自习。
陆嘉葭沉浸在赚钱大业里，兀自低头整理新的目录大纲。
过了会儿，迟夏给林墨讲完题，洛卿拿着物理卷子上前：“能给我讲讲最后大题吗？”
“试卷给我。”
迟夏接过试卷，拿笔刷刷写下一列解题思路，笔迹龙飞凤舞：“我没耐心，步骤给你写得很详细了，自己看吧。”
“……好，谢谢。”
“不客气。”
旁边目睹整个过程的陆嘉葭微怔，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继续整理错题集。
洛卿回到座位，捏着卷子一角发呆。
高二同班后，洛卿渐渐了解迟夏的某些避嫌行为。比如，他不拒绝给女同学讲题，但通常只写明最细致的解题步骤，然后就让人自己琢磨。
假如你还是看不明白，迟夏会说这已经是“最笨的办法”，他也无能为力。
一贯如此。除了陆嘉葭、沈眠，迟夏从不优待其他女生。
洛卿想起刚进门看到的画面。迟夏几乎把陆嘉葭圈在他的领地，只要女生往后一靠，他就能轻易搂住对方的肩膀。
男生的动作亲近自然，毫不避讳。
有一种很隐晦的、占有欲。
6++
下午，陆嘉葭刚走进小黑屋，迟夏迅速起身关门并反锁。
她一头雾水：……
“没人打扰，效率更高。”
“但是，其他人想自习怎么办？”
“可以去1班，或者回宿舍。小黑屋本来也装不下太多人，别担心了，你好好赚钱。”
“噢噢。”
他好像压榨劳动力的黄世仁哦，陆嘉葭默默腹诽着入座。
迟夏边转笔边翻看陆嘉葭的语文摘抄本，美其名曰歇歇脑子，陶冶情操。
两小时后，陆嘉葭对着物理错题头昏脑涨，默默叹气。
迟夏的错题本在她看来属于“高阶错题集”，越整理越心累。
旁边悠闲自在的某人笑着打趣：“别愁眉苦脸，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相熟后，迟夏越发不把她当玻璃人，总是忍不住调戏逗弄，又在把女生惹恼前紧急刹车。
陆嘉葭愤怒捶桌：“你是学神，当然不能对我们学渣的烦恼感同身受！我对物理没有爱，只有恨！”
“傻不傻，天生爱学习的人也有，但只是极少极少数，绝不包括我。”
“是嘛。好羡慕你，我如果是超级学霸就好了，靠智商睥睨四方！”
看着她一脸憧憬的得意小表情，迟夏摇头轻笑：“优秀并非与生俱来，单靠智商当不了学霸。你想想高中刚入学那会儿，人人都以为尖子生全在实验班。现在咱班不是多了不少普通班出来的黑马吗。”
“也对。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有这点原因。更多的人是开窍晚。”
“开窍？”
“嗯。不仅仅是思维模式的进步，还有学习心态的转变。后者可能产生更积极、更有拼劲的动力。”
“哦。”陆嘉葭似懂非懂，糯糯感叹，“但你这位学神好像没有缺点哎。大家开窍了也追不上。”
迟夏靠着椅背，语气比姿态更懒散：“要面子算缺点吗？小时候因为好面子，我立志当学霸。”
陆嘉葭疑惑：“啊？”
迟夏垂眸，刚好瞥见女生的语文摘抄本上，有一段耳熟能详的名言警句。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而愧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他俯身翻了翻厚厚的摘抄本：“给你讲个故事吧。奥斯特洛夫斯基告诉我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今天迟哥给你说说，所谓的学神是怎样炼成的。”
“噗……好呀。”
“我小学经常考倒数，个位数的成绩算家常便饭。在我们大院是出了名的笨蛋。”
“真假？怎么可能？”
小学五年级的寒假，朱潜龙在迟家玩，他对小迟夏新买的三个机器人爱不释手。
“阿迟，我真羡慕你。就算期末考试倒数，叔叔阿姨照样疼你，舍得买好几万的玩具哄你开心。”
“呸，才不是。他俩想撇下我过二人世界，出去旅游不带我！老迟让我自觉点，别当电灯泡。哼，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