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那里烟波浩渺,是个温柔水乡。
青青也觉得萧照云的提议甚好,便点头应下。
马车在崎岖的官道上走着,因着前不久连日下雨,道路泥泞不堪,马儿跑不了太快,萧照云只得放慢了速度。
“哎——等等,赶路的这段时日,我戴着面纱,你也要易容。你忘了,周梨儿当初就是看你模样俊俏,硬要拉你入赘的!”
青青忽然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萧照云笑,“行,易容就易容,青青你给我施法就成。”
“那我把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乐意?”
“都乐意。”
青青动动手指,一道黄色的光凝聚在萧照云的下巴处,很快,光影覆盖住他的整张脸,在光影的作用下,他的下半张脸也开始长胡须。那胡须越长越多,简直要比他的头发还多。
青青看着他,好好的一白皙的青年男子,忽而就成了那狂傲不羁的四十多岁的大叔。
“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放荡不羁的笑声回荡在悠长的官道上,萧照云也勾唇大笑。
“早知道长胡子就能让青青这么高兴,我就早点蓄胡须了。”
萧照云说着,作势又要去吻青青。
青青偏头避开,“我可不让你亲,胡子扎人。”
萧照云困惑:“嗯?你怎的知道胡子扎人?”
“睡觉时,你腿上的毛就老扎我,这胡子长得这般粗犷,可不就跟你腿上的毛一样吗?能不扎人吗?”
青青说这话时,竟还有些委屈。
这回,换萧照云哈哈大笑。“青青这是在怪我?既然青青这么不喜欢我腿上的毛,不若你用妖术将它变走?也好让你夜里睡得舒服些。”
青青不好意思的推他一把,提醒他驾车当心些。
到后半夜,青青累了,便进了车里休息,萧照云独自一人驾车。官道上,孤独的马车就像唯一一峰在苍茫大漠中的骆驼,孤独无依。
直至天将破晓,一道亮白的光自遥远的天边慢慢往周围扩散,再投到地上,将薄凉的黑夜驱走。
日中时分,二人在驿道上遇到一个小茶馆。萧照云累极,喝了足足一壶茶,和青青修整一番,不敢耽误,继续赶路。
日暮时分,一路驾车的二人,终于是抵达了一个可以稍作修整的小镇——苍罗镇。
“赶了许久的路了,咱们就先在这镇上用膳,修整一番,打听好去扬州的路后,再出发。可好?”萧照云一脸疲惫,期待的看着青青。
即便是妖,赶了快一日一夜的路,青青此刻也是累极。她今夜只想好好休息,拉着萧照云就往镇上去。
镇子不大,就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主街,主街两侧是各样商铺。路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但见着戴面纱的青青和半张脸都长着胡须的萧照云,大家都投去异样打量的目光。
青青瞥了眼模样十分粗犷的萧照云,也想笑。
“嘿嘿,你如今胡子拉碴的,四十岁的妇人都瞧不上你了,真好。”青青感慨一番。
萧照云左手搭在青青肩上,“青青瞧得上我就成。”
镇子的确小,且三面环山,不远处的青山掩映在落日的辉色之中,青绿的大树便染了一层金黄,仿佛回到了暮秋时节。
二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主街的一半路程。
站在十字路口,青青扭头看着左边三丈开外的旅店,便道:“不如就去这家吃饭简单休憩一番吧?”
萧照云欣然接受。
二人慢悠悠地走到店口,眼尖的小二立刻迎上来,边招呼他们进店里坐边将他们的马车牵到后院。
待安顿好马车后,萧照云和青青在小二的牵引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一边拿抹布擦桌子,一边问二人要吃点儿什么。
青青头一回出门,并不会点菜,萧照云便向小二要了三个家常菜。
小二高兴着去后厨。
青青环视一圈,店里的客人不多,大多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都是打尖住店的。二楼是客房,门大多都敞着,大部分都没有住人。
刚刚牵马的那名小二又上前来,给二人的桌上放了一壶水。二人边喝茶水边等上菜。
“我的儿啊,你们谁看见了我的儿啊......”
“我的儿啊......”
从窗外飘进来凄厉的吼叫声,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和哀嚎,令青青不得不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