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槐仙翁一人先睡下,招呼他们三人自己找地方睡。
可是,这里总共就两间屋子,槐仙翁已经住了一间,剩下的这间屋子里,有一张不大的床,还有一张木榻供人休憩。
封原津这小子这几日玩都玩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先冲到床上躺下。屋里只剩下一张木榻了。
青青为难的看着重云,本以为他会让她自己想办法时,却听重云道:“你就睡这软榻,我出去找地方。”
青青惊讶极了,愣了半晌才点点头。
重云到了木屋外。皎洁的月光自天际倾泻,落在松软的泥土之上。他独自一人到了木屋的后坡边,见后坡不远处有一空地,他便捏了个诀,依照脑海中模糊的印象,变出了一间竹屋。
竹屋不大,刚好够他一人休憩。他躺在竹床上,本想安然入眠,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女子与男子一同搭建木屋的场景。他们在一块儿笑啊闹啊,仿佛是重云曾经亲眼所见。
只是,这二人的模样太模糊了,他都无法辨认。
重云只觉得头疼,忍不住心道:我究竟是怎么了?
疲劳了一日,重云也来不及多想,他静下心来,终是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重云几乎都是在不远处的杉树林里练习功法,青青和封原津也跟着他一起练。
不过,重云的功法太难了,青青学不会,封原津更是弄不明白,二人索性就不学了,漫山遍野的玩。
封原津可开心了,每天在草丛里打滚,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转眼间,便到了月圆之日。
这日傍晚,重云难得没有去修炼,在凉亭边小坐。余晖悠悠,映得林中一切悠远绵长。
不远处,青青正在与封原津捉溪里的鱼。
女子将裤脚挽至膝盖,衣袖也挽至手肘处,俨然一副老渔人的模样。而封原津这小子,更是夸张的将上衣都脱了,光着瘦弱的身板,右手举着一根削尖了顶端的竹竿,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
这几日下来,二人已经十分默契了,配合得很好,很快,欢呼声传来,封原津又刺中了一条鱼。
“哇哇哇,真厉害!”青青大声夸赞道,又朝重云这边看了几眼。
重云与她对视了一眼,竟然破天荒的对她勾起唇角笑了笑。不过,那笑容就跟彩虹一般很快就消失了,徒留一张冷峻的脸。
青青见怪不怪,继续和封原津玩闹。
重云还在等着,忽然间,他觉得胸口有些燥热,后背甚至开始渗出汗水。
他朝着青青的方向喊道:“小鲤——”
正在捉鱼的青青听到重云大声叫了自己的假名,忽然直起身子,看向重云那边。远远的,只见男子朝她郑重的点头。
封原津还没有弄明白重云为何会忽然大喊一声,正妖询问,身侧的青青忽然捏了个诀,一道白光浮现在少年眼前,然后,少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青青惭愧的说,又将少年弄到木屋的床上躺下,才去叫槐仙翁。
槐仙翁午后喝了会儿小酒,此刻还躺在摇椅上未醒。青青也不管那么多了,喊了喊老者,将人硬生生的从睡梦中喊醒了来。
老者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青青边说“仙翁仙翁,月圆了”边催促拉着老者起身。
槐仙翁先是愣了半晌,见女子面容紧张,才赶紧想起正事,急忙起身,跟着女子往后面的山坡去。
槐仙翁几乎是被青青拉着到了重云所在的竹屋。
屋子不大,对着门的地方放着一个足够成人沐浴的木桶。木桶装满了重云事先顺被好的凉水,盘腿坐在里面的重云,此刻已经生出了白发,双目鲜红,脸颊两侧豆大的汗珠缓缓而落。
虽说之前有听重云提起他的情境,可真亲眼所见,却又是另一种境况。槐仙翁惊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吐出几个个:“这这这......”
槐仙翁动动鼻子,屋里还隐隐有妖气弥漫开来。他心道不好,脸上生出担忧之色。
青青扭头看着身边的老者,见他满面忧愁,便问:“仙翁,你瞧瞧,我阿兄究竟为何会变成这般?”
槐仙翁叹气,盯着青青问道:“你和你阿兄果真是东海的神仙?”
青青抿唇,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隐瞒,便道:“我们不是东海的,可是,我们的确是仙。”
“不,你还是没有跟我说实情。我瞧你阿兄此刻的模样,你们应当是妖。”
说这话时,槐仙翁眼里流露出十分遗憾的神情,“你阿兄是妖。”
青青瞪大了眼睛,立刻否认:“我阿兄他可是九......”
“小鲤——”重云忽然大叫了声,瞪着赤红的双瞳盯着青青,示意青青不可以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青青无奈的叹气,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