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才买到合适的纸笔,还腾出了满春楼最安静舒适的房间给穆幼青,穆幼青正坐在房内调制颜料。
她观察着地上那副旧画,想着若是能画出个八分像,或许也能蒙混过关,毕竟像牡丹这样对画作一窍不通的人是看不出细微差别的。
但她每每要落笔,就会有人来敲门,不待她应声,就把门开了。
都是满春楼的姑娘。
自从阿锦被送来,她们就瞧不惯阿锦嚣张又冷漠的样子,阿锦表现的像是始终与她们不是一类人,她高高在上,从来没同姑娘们说话过,也不曾一起玩闹,越是这样,姑娘们反而越加瞧不起阿锦,认为阿锦在她们这一行里,属于“毫无本事”的。
这会儿听着牡丹说了此事,姑娘们都乐起来,等着看这个自以为是,逞强装能的“阿锦”的笑话,于是每隔一会儿,就有一个姑娘敲门进来,讥讽她几句,
“呦,怎么都将颜色混在一起了,你以为这是炒菜呢?哈哈哈哈”
“怎么笔都不会拿,妹妹这是当筷子拿呢?”
“阿锦姐姐好厉害,还会画画呢,哎,这满春楼的客人都说晚上见不着我们就睡不着觉,不如姐姐先替我们画几张画像,好叫那些公子带回去睡个安稳。”
她都忍了。
穆幼青在作画时很专注,这会儿又欲落笔,那敲门声又响了,来人推门进来。
“啪”一声,穆幼青将笔砸在桌上,“有完没完!”
牡丹身子一抖,吓一了跳。她慌张冲进房间,一副“玩完了”的表情,五官都拧到了一堆,“完了,全完了!!”
“什么完了?”
意料以外,牡丹又欲落泪:“画舫主人来了,说是要取画。”
穆幼青突然焦虑起来,“取画?偏在这个时候?”她觉得事有蹊跷,问说:“姑姑,你该不会是和谁结了仇,被告发了吧?”
牡丹拼命摆着手,“绝不可能,画舫主人是从京城来的,路上就得好几日,怎会这快!”她今日没化妆,脸色难看极了,像大病了一场般憔悴,看来要她命那句话不是唬人的,“还好画舫主人来了客人,无暇顾这画,我只说这几日雨水多,潮湿的很,我便把那画收起来了,过几日等客人走了,便将画再取出来。”
牡丹看了一眼桌上干净的画纸,表情悲凉,“你这连个头都还没画出来呢?”
“我是想画,”穆幼青决定无论如何先告一状,“可那些姐姐妹妹总来打扰我,还叫我先给她们画,我看她们怕是指望这姑姑你丢命呢吧。”
牡丹呲起牙,用力拍了桌子,“都叫我平时太惯她们了!我这就去训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阿锦啊,你可得快一些,姑姑这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穆幼青见此番牡丹可怜模样,心生怜悯,想着定要将这画画出九分像来。
待牡丹走了,她坐下深呼吸,仔细又再观察了那副画,这越看越有些熟悉,这样风格的画作,似乎在哪见过。
这还没专心得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
她手紧捏着画笔,咬着后槽牙,等着人进来,只是这次门没被推开,门外之人又轻敲了几下,穆幼青蹙着眉,放下画笔开了门。
却见门外站着的,是那位身着白衣,眼覆白纱的男子,她以为是自己盯画太久眼睛干涩看花了眼。
她眨了眨眼,让眼睛变得湿润,这么呆望了一会儿,她才喊出声,“顾己肆???”
顾己肆立马作“嘘”声,穆幼青凝神看了看外面。
难道他是偷偷进来的?
她让开身,顾己肆跨了进来。
穆幼青悄声问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想了想又重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己肆走至桌边,低头摸着桌上的画纸,“昨日在路上,不就遇见了?”
穆幼青瞪大双眼,“昨日?原来你知道那是我?你看见的?”
“我听见的。”
穆幼青还在回忆,昨日那句“顾己肆”她难道喊出声了?那此时顾己肆出现在这,难道是——
穆幼青心里别扭,她分明对顾己肆还有敌意,分明清楚的记得顾己肆如何伤害的她,可她又不自觉想起顾己肆在自己耳畔轻语的那句“你也要活下去”,前几日也是顾己肆将她送进落羊谷只为救她性命,她甚至觉得,顾己肆那时只是失了手,毕竟他看不见,知道自己受伤后,才拼命救自己,他是在赔罪吧。
穆幼青语气变得柔和,“你是来救我的吗?”
顾己肆抬起头,听不出是担心,还是故作疑问,“你遇到危险了?”
“倒......也没有。”
顾己肆听出穆幼青语气间的微妙变化,顿了顿问道:“若是我替你还了一百两银子,你可愿帮我个忙?”
你不是说你没钱吗......穆幼青心想,这会儿不知怎的有求于人,手里就有钱了?她心里不是滋味,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