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忽然想起她少有喝酒,这一连三杯,又饮得急,必然会醉,于是默默放下了酒壶。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其实你内心是装有天下的对不对?你创办沼晞舍,目的就是为了给国家培养人才,好让自己将来能全身而退。”萦轩侧头托腮,脸颊泛红,醉醺醺地笑看落澄。
“知我者,萦轩也。”
两人相视而笑,月色皎皎,梅花簇簇,香气怡人。
萦轩移步到落澄身边,盯着他看好一会。“呐,落澄…你说,我貌若天仙,你玉树临风,以后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倾国倾城呀?”萦轩醉意上头,憨笑吐言。
“你想和我生孩子?”落澄错愕不已,拿起酒杯的手微微颤了颤,好酒湿了袖口。
“嗯…”萦轩咕哝一声,伏在落澄的膝头酣睡过去。
落澄抬手掩口,干咳一声,略显羞涩。他低眸垂视萦轩炽热红嫩的侧脸,脉脉含情,指节拂过膝上脸庞,清浅一笑。
他抱起萦轩走进卧室,将她放到自己的床榻,让她安稳入睡。
随后,落澄悄悄离开卧室,走去旁边的知秋斋,双臂交叉,倚门静候。
不久,里面大摇大摆走出一个蒙面女子,当即被门边等候的落澄吓到了。
“见鬼!想吓死我吗?”女子怒骂道。
“你理应鬼祟些,装得像个贼呀。”落澄冷漠曰。
女子拉下面巾,丹凤眼,三十好几依然花容俏丽:“我好歹是你师姐,你这么说话不觉得很无礼吗?”
“不打招呼就登堂入室,谁更无礼些呢?忠魂堂堂主,木诩烟师姐。”落澄依旧冷淡,无半分笑颜,“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木诩烟立刻捂住腰间,朝落澄做了个鬼脸:“我是不会给回你的。”“随便,比起我,你更需要它。”落澄话音淡淡,转身而走,木诩烟努努嘴,一脸不快。“要喝一杯吗?”落澄回头问。“要!暌违已久的五花酿,我惦记多年了!”木诩烟爽朗地笑起来,雀跃地跟在落澄后头。
“咦?怎么多一个酒杯,难道你事先就作好款待我的准备了?”木诩烟打趣道。“别想太多,那不是你的。”落澄回到自己的位置,没好气地回答。“噢?难不成你雅室藏娇?我得去探探。”木诩烟扬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欲往内室走去,落澄轻咳一声,瞪她一眼,木诩烟立刻收敛坐到方才萦轩坐的位子。
落澄替她换了一只新酒杯,木诩烟潇洒推开,直接拎起搁在桌案边尚未温热的酒壶,开怀畅饮。“酒冷,易伤脾胃。”落澄劝道,木诩烟一笑置之,继续豪饮。
“我说小白头,你家老白头呢?”木诩烟丢弃喝光的酒壶,又提了一壶新的。“去游历了,你想找他?”落澄平静问道,木诩烟上身半仰,笑着喝了一口酒:“不想。”
“烟姐,收手吧,当年那桩惨案找不到一丝端倪,或许并不存在所谓的幕后主使。”落澄劝慰说。木诩烟摇晃着酒壶,诡艳含笑:“你不是找到那个村夫了吗?”落澄一听,敛容屏气,目光凝滞在木诩烟一副无所不知的脸上。“你派碧落和青泉护送他回家之前,我和我的手下已经潜伏在他家附近暗中观察。不过我事先声明,他妻儿不是我忠魂堂灭的口,是有另一批杀手提前到了,把人给杀了。”木诩烟轻描淡写,仿佛她只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那几名幼儿妇孺被杀害而无动于衷?”落澄压住心中怒火,尽量不表露出来。木诩烟瞥了他一眼,讥笑道:“怎么,你怪我?呵,我和那几个人毫无干系,我为何要多事。”
“烟姐,你比从前冷酷了许多。”
“冷的东西看多了,心又怎么会热呢?”
落澄不反驳,他了解木诩烟的过往,也是当年褚门惨案的知情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体会木诩烟的痛苦。“将此案交给我追查,安然度日不好吗?我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木诩烟的脸色暗沉下来,冷冷一笑:“安然…安身立命,处之泰然。小白头,我要的,不只是交代,而是结果,血债血偿的结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落澄眼神锐利,态度坚定。
木诩烟轻盈站起,喝尽壶中酒。
“那么小白头…下次见面,我们也许就为敌人了。”木诩烟背过身,话音低沉了很多,好像这句话才是认真的,完后,一跃登上了墙头。
落澄望着银月光下木诩烟岿然的倩影,心中暗叹,她已不是从前那个俏皮古怪的少女了,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虽然她一直笑着,可那笑意是冷的。
「诩烟,我褚安然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就算你心系之涯兄,我也只爱你一人,永不背弃。」
木诩烟把从知秋斋偷出来的东西紧握手中,那是一把宝蓝色镶金边的小弯刀,刀柄上刻着一个赫然醒目的“褚”字,刀柄末端垂挂着一个“木”字吊饰。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褚安然,最后你还是弃了我,不是吗?”月光冰凉,寒风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