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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萦轩记起有个人曾这么讥讽过自己,当时,她用镂花刃划伤了那个人的脸。
如果听力没有出问题,那就表示,血影门的人混进了这群妃子当中!更为重要的是,与那人交战之时所用的面具是伤疤面具,与现在的她是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也就是说那人认出了她,并且知道了她的伪装!!
想到这里,萦轩手里捏出了一把冷汗。
但仔细想想,血影门做的事基本见不得光,像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杀了这种张扬的事,不会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萦轩不断自我暗示,以平复内心忐忑起伏的情绪。
这时候,她看见褚氏兄妹怏怏不乐地坐在一角,离晴妃和小皇子远远的。“潼潼、浥儿,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萦轩蹲下身,亲切地问道。浥儿哭丧着脸,嘟囔道:“我和妹妹想逗小皇子玩,被晴妃娘娘斥责了,她叫我们滚远些……”
唉,夙沙家的人嚣张跋扈,就知道仗势欺人。
萦轩摸了摸浥儿的小脑袋,安抚道:“浥儿乖,姐姐给你俩唱支歌,别难过了好吗?”
于是,她哼起了《如烟》。
奇怪,竟无端挑了这首歌,看来那次未解之谜一直悬在自己的心头呢,许是去国怀乡,乃人性之所在吧。
萦轩苦笑了一下,继续哼唱,不一会儿,她余光瞥见众人投来的视线。
“真人不露相呐,瞧你这小奴婢相貌平庸显丑,倒生得一副好嗓子。”晴妃边哄拍怀中的小皇子边讥笑着说,“本宫看上你的歌喉了,许你宴上轻纱覆面,为小皇子的弥月宴助兴,就唱你哼的那支曲。”“她不是苏妃娘家的人吗?不问便直接纳用,恐有不妥吧?”
听到背后有人小声议论,晴妃便朝苏妃扬起假笑:“姐姐,你可介意呀?”苏妃温和地笑了笑,回道:“能为妹妹和小皇子的宴会助兴,亦是萦轩丫头的荣幸。”得到了苏妃的同意,晴妃转脸一副不屑的表情,再也没正眼瞧过苏妃。
“有没有那么一滴眼泪/能洗掉后悔/化成大雨降落在回不去的街/再给我一次机会/将故事改写/还欠了他一生的一句抱歉……”
落澄的深沉,明锵的愠怒,子渊和子睦的欣悦,昭曦的冷眼和肖媛的冷然,登场后的萦轩犹如陷入四面楚歌。
“好好好。”对萦轩的演唱,三世拍手叫绝,“白氏一门的人果然德才兼备,李萦轩,你天生妙音,以后就留在司乐坊吧。”
司乐坊,也就是宫廷唱戏班,专为皇宫大小宴会表演余兴节目,这样一来意思不就是……萦轩惊恐不已,立马望向落澄——他早已站起身来准备婉拒:“陛下,这位女侍……”
“白医首是舍不得吗?”三世打断他的话头,慈眉善目,毫无愠色,言语间却透露出一股强硬。
落澄抿了抿唇,正要据理力争——
“谢陛下恩典。”萦轩跪下叩头谢恩,让他当堂语滞且怒不可遏。
筵席散后,落澄将萦轩拉到一处,没有立刻出口苛责,但见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愤怒的眼神,原是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贪慕虚荣之人。”良久,落澄坚定地道出一句。
萦轩抬眼,触碰到他的星眸,恼怒之下藏着委屈。
“为何领旨?你不信我么?”落澄不解地问。
“我信呐,可我更怕你因此得罪了皇帝。”萦轩解释道。
“我不介意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介意!你已经够多烦心事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从中斡旋而心力交瘁。”萦轩说着,眼眶含泪,“我不要成为你的软肋。”
落澄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将萦轩拥入怀中。
也许,他低估了她的坚韧和倔强,她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也许,是因为她在心中的重量已到了不可替代的地步,所以才会产生害怕的感觉,或许,他应该相信她。
“抱歉,是我言重了。陛下说得不错,我是舍不得你,许以偏爱,思卿朝暮,我倾慕于你,无法自拔。”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最长情的爱,大概就是始于初见,止于终老。落澄只愿得一人心长相守,她李萦轩又何尝不是呢?
就在这时候,远处隐隐传来笛声,打破了这一刻温存。
萦轩倏然惊诧,脱离落澄的怀抱。“怎么了?”落澄问。
“落澄,你在这等我……”萦轩仿佛鬼迷心窍了般,顺着微弱的笛声寻去,行走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更跑了起来。
「不会有错,这是《如烟》的曲调,吹笛的人肯定和我一样,是穿越而来!」萦轩强抑心神,不停向前奔跑,直到来至一棵大槐树下。
笛声戛然而止,吹笛的人坐在树上。
“我没想到,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是你。”
耳熟的声线,令萦轩心旌神摇,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人更是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