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诩烟离开时留下的那一抹娇颜浅笑,多年之后白落澄依然记忆犹新,那时候的他不曾想到,日后木诩烟所说的这个忙,他会帮得如此揪心。
来到一处福地,青松环绕,南侧有条清流,褚安然和他的家人,就葬在这。
木诩烟缓缓走近褚安然的坟墓,轻抚墓碑上的铭文,黯然神伤时,她看到他的墓旁立了一座空坟,墓碑亦是个无字碑。
白之涯看出了木诩烟的疑惑,解释说:“这是安然生前嘱托我的,他希望能与他的妻子葬在一起,搭过仙桥,来世再续前缘,若她愿意,就葬在此地,若不愿,就立个衣冠冢无字碑,毕竟他此生只认定一个人做自己的妻。”
轻抚的指尖戛然凝滞,木诩烟听懂了白之涯的话中之意,她理了理情绪,扫视了一圈褚氏一门的墓地,忽然发觉起异样。“等等,算上褚安然,褚氏上下一共三十六口人,为何如今这里只有三十四个坟冢?”木诩烟转身一把扯住白之涯,“谁!谁活了下来!!”
白之涯叹了叹:“上天垂怜,那两个襁褓中的孩子在奶娘极力掩护下,逃过了一劫。”木诩烟听了当即燃起喜悦的光:“他们在哪?我要带他们离开。”沉吟一会,白之涯才缓缓回道:“玄影卫比我早一步发现了他们,已将他们带进了宫中。”
木诩烟内心一滞,双手无力地垂下,她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直视白之涯,寒心道:“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不把他们要回来?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在那种阴险之地!”
“你大可放心,陛下已经下诏,把他们交由苏妃抚养。”
“那又怎样!!”木诩烟愤恨的泪水淌在眼眶里,目眦欲裂,“不行,我去跟皇帝要人。”
木诩烟毅然转身,白之涯忍不住大声说道:“你既无归宿,如何能安顿好两个尚未长大的孩子?难道你要带着他们四处漂泊吗!你要他们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吗!”见木诩烟不走,白之涯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下来,“我知道深宫似海,但至少在我妹妹那里能安稳度日,我向你保证,我白之涯定竭尽所能护他们无虞。”
含胸微喘,因彷徨而呼吸起伏的瘦弱的背影,她内心的挣扎,这一切通通映入白之涯的眼帘。
“我知道,你对安然的冤死无力平反而愧疚不已,并且……”
“冤死?他含冤了吗?他是被害死的!枉死!枉死你懂吗!!”木诩烟将满腔愤慨倾泻而出,死死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忍声抽噎,但始终不回头面对白之涯,“罢了,我不争,你要记住你许下的承诺。”
就这样,木诩烟装着一颗满是裂痕的心,离开这片曾经温情洋溢的故土,踏上了未知的漂泊之路——
江湖之远,木诩烟牵一骑背一囊,抱着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热忱,一路向南。
这天,依然晴空万里。
“谢谢女侠相救,谢谢女侠相救。”一个怀有身孕的少妇与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连连跪谢,木诩烟遇见她们时,两个毛贼绑着她们正往山上走,于是出手打跑了毛贼,救下这两名人质。
“你们为何会被俘虏了呢?”木诩烟多问了一句,谁料少妇不禁嘤嘤哭诉起来,原来,她们所在的村子长年被附近山头的山贼欺压,不仅索取无度,还强抢妇女。“女侠,请你救救我们村子吧。”说着,少妇又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木诩烟急忙扶起她,说:“行吧,反正也打算送你俩回去,请带路。”
这是一个简朴的村子,村后有个简陋的采石场,所采的石用于换取日常必需品,男耕女织,生活也算自给自足,奈何长年忍受着山贼的侵害,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少妇名叫桃春,近年才嫁给村长的儿子,因长得颇为标致才被山贼头盯上。村长得知她带回一个能解救村子出水火的人,不禁喜出望外,当即好酒好肉招待,其他的村民,也纷纷到村长家围观。
“请问村长,山贼肆虐多年,你们有曾反抗过?”木诩烟端起酒,开门见山地问道。村长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女侠,我们村个个都是手无寸铁的农民,哪能与山贼对抗?”“山贼人数很多?”木诩烟又问。
“呃…也有十三之多。”
木诩烟听了顿时呛了一口酒,她环顾四周,失笑道:“村长,围在这里的人少说也有三四十个,竟然反抗不了十三个山贼?”
“他们有刀啊,老长的大刀。”
“你们也有镰刀锄头呀。”
坐在一旁的村长儿子阿吉帮腔说:“女侠有所不知,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万一我们抵抗出了事,谁来照顾我们的妻儿呢?”
木诩烟哭笑不得,反驳说:“大哥,你的妻子不还是被掳走了吗?”阿吉当场语塞,村长又开始解释:“女侠,既然你来到我们村,就请你大发慈悲帮帮我们吧。”“是啊,木姑娘,请你帮帮我们吧。”桃春也在一旁哀求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木诩烟放下酒碗,走出村长家,绕村子走了一圈,每个角落都考察了一遍,沉吟片刻,问道:“桃春说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