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信你?”
“你自然是可以不信的,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花瑶脸上泛起一丝冷笑,“若我没猜错,夙沙一门害死了褚氏一门,你我应是同仇敌忾的,要不,我们结个盟吧。”
木诩烟不以为然地笑起来:“你有何能耐与我结盟?”
“你别小看我,我可是身怀绝技。我知道夙沙葛秋专门豢养了一个为他办暗室亏心之事的帮派。我能一日之内灭了它,以换取我们结盟的信任。”
听了花瑶胸有成竹的回答,木诩烟收回了苜蓿剑。她看得出眼前这个芳龄几许的姑娘不简单,其目的也昭然若揭,正好,方才花瑶喃喃自语的那番话引起她的注意,既然肖止哲敷衍她,那她就自己去查,想到这,轻生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行啊,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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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里啪啦地作响,火红的光映在仨人此刻黯然神伤的面容上,听完木诩烟的叙述,萦轩与雪皊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
木诩烟站了起来,伸伸懒腰,脸上又恢复往常看不透的笑意。
“你爱过褚安然吗?”萦轩问得很轻,看向木诩烟的神色,很是伤情,似是感同身受。木诩烟掠过一丝错愕,兀自笑了笑:“该如何解释呢?若说爱,但愧疚比爱多;若说不爱,可我心里一直有他。”
「愧疚比爱多……」
萦轩听了,凝眉低首,落寞伤怀。
“走吧,天快要亮了。”木诩烟招呼道,看着她孤寂的背影,萦轩脑海又泛起那一段难以释然的岁月,那个模糊的剪影再一次敲击那颗满是裂痕的心。
燊南聚城,一个由三座富饶城池组成的自由贸易之都,三城三主,各自为政。
木诩烟一众带萦轩两人来到西城一个门面不大、欧式装潢的地方,门屏上的匾额写着显眼的四字行楷:菖蒲教堂。
“教堂?里面该不会有牧师吧?”萦轩揶揄道。“你怎么知道?”木诩烟回过头,似笑非笑地打量她,“这是我在燊南的驻扎地,名字是花瑶取的,我们确实把掌柜的称为牧师,当然,这是出自花瑶稀奇古怪的构思。”
一旁的梅硕微微一笑,朝萦轩她们欠了欠身:“二位贵人,在下正是梅牧师。”不等来客吃惊,木诩烟率先走了进去,萦轩和雪皊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随。
教堂比想象中要宽敞,琉璃花窗,壁画封顶,尽头立有一个银铸的十字架,架上缠了数圈干制后的菖蒲花;两旁的长凳上还有不少前来祷告的信徒。
穿过礼堂来到后院,院中一棵令人注目的槐花树巍然而立,右后侧是一处茶寮,茶寮后隐藏了一座住宅,名为“楮舍”。想不到这所门面瞧着不大气的教堂,内在却大有乾坤。木诩烟挑了两间厢房,对萦轩和雪皊说:“请你们暂时屈就此处,不必想着逃跑,这里布满我的耳目。”
“你把我带来到底有何目的?”萦轩不悦地质问道。“天知道,或许我想拉拢你呢?”木诩烟戏谑地笑着,撇下二人就离开了。
夜半,清风习习,萦轩彻夜难眠,走出楮舍,风吹过脸颊,暖春微凉。
这个季节,槐花已经绽放,散发浓浓的香甜。萦轩坐在树下,思绪仍徘徊在木诩烟的故事里,本以为自己只是当了回听众,却不禁产生了共情。每一次都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想起有关小雨的事情,而这一次,是她头一回自主地思考小雨在她心中存在的意义,或许,她应该正视这个问题,不然,它迟早会成为她感情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你也睡不着吗?”
头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吓得萦轩跳起来。
花瑶掩嘴偷笑,萦轩白了她一眼,使劲地拍打胸口:“大半夜的,干嘛在树上装神弄鬼!”“你自个儿胆小怪谁?”花瑶嘲笑道。
当心情恢复了平静,尴尬的氛围开始横亘二人之间。或是之前遭遇所致,萦轩对花瑶仍心存芥蒂。
“你信基督教?”萦轩问。
“是啊,谁叫佛祖听不见我的声音。”花瑶的回答多少带了些讥讽,“你知道菖蒲花的花语吗?”
萦轩抬头,正好与花瑶四目相对,她摇了摇头。
“信仰者之幸。如果这世上没有值得信仰的东西,那就自己创造一个。”眼眸淡漠,还是初见那个花瑶没错。
萦轩从花瑶话里感受到一份冰冷的倔强,犹如一朵萌生在不幸中的高傲之花。
当那二人在燊南聚城晴朗的夜空下畅谈信仰时,在皇城边境的某个驿站,同样有一个人在迷蒙的夜色里仰望天际,这里方才刚洒过一场春雨。
三月北巡,是肖氏王朝每年的春猎之行,而燊南聚城也是前往苍北的必经之路。白落澄特意向三世请旨提前三日启程,随行的还有皞风、柏宁、昔皌和由人质专为向导的竹葵。
“先生,星夜兼程的话,我们还能提早半日到达燊南聚城。”昔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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