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地转了一下眼珠子,忍住笑小声自言自语道:“呵,这就有意思了。”
“你还幸灾乐祸?”显然那句话没有逃过赵简的耳朵。
米禽牧北赶紧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啊!”
旁边几人听到赵简刚才的话,错愕地面面相觑。赵简之前并没有把细封月和细封云的关系告诉他们,现在不得不一边解释一边自责。她原以为只要七斋的身份不暴露,他们就会相安无事,可却没想到有人认出了小景。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王宽听赵简讲完原委,心里越发沉重。“细封云的死,我确实有责任。没想到,现在还害了小景!”
他抬起头,对米禽牧北说道:“我现在只求你把我带到细封月那里,用我交换小景。剩下的,我自己来面对。”
“王宽……”七斋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劝他另想办法,却被他抬手示意阻止。
米禽牧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悠悠地说道:“细封月心里的仇恨有多深,我可是知道的。你就不怕她杀了你?”
“我说过,只要能救小景,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王宽厚重的嗓音掷地有声,不容半点质疑。
***
细封月跪在自家的祠堂里,面前摆放着她大哥细封云的灵位。
细封一族这些年来起起落落,可无论男女大多都在战场上立下过军功。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双双战死疆场,是大哥把她一手拉扯大。后来为了安身立命,承袭祖业,她刚到及笄之年就从了军,那时她大哥已经去大宋做了暗探。细封月对射术和机械的天赋极高,很快便得到米禽牧北的赏识。米禽牧北向野利遇乞力荐,专门为她组建了一支麻魁□□,负责改进神臂弓,训练射手。眼看她就要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终于能把大哥接回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可没想到却传来了大哥客死他乡的噩耗。逃回来的夏军暗探告诉她,她大哥是被大宋的暗探使诡计捉住,严刑拷打,后来又残忍地杀害。她因此发下毒誓,与宋人不共戴天,定要为大哥报此血仇。
这一年来,她一直托人在大宋打听仇人的消息,可始终一无所获。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仇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就在几天前,一个参加过车行炮任务的夏军暗探告诉她,他在兴庆府的街上竟然见到了当时假扮成芸娘的那个女子。细封月立刻告假赶回了兴庆府,派手下去把那个女子抓了来。她本想通过那女子问出她的同谋和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可那小姑娘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哭。细封月见她手无缚鸡之力,又生得楚楚可怜,就没狠下心对她用刑,只是把她绑在祠堂里的一张椅子上,时不时还喂她一点茶水糕点。
问不出话来,细封月现在只能守株待兔,等着那小姑娘的同伙上门救她。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米禽牧北来了。
细封月一惊。她赶紧到大门口迎接,却见米禽牧北和赵简都来了。
“大将军,参军大人……你们……怎么来了?”细封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米禽牧北也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你抓了一个大宋客商?”
细封月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虽然她不知道米禽牧北如何知晓了此事,又为何要插手此事。
她也不加掩饰,只是跪下来恳切地请求道:“大将军,此人是属下为兄报仇的关键,还望将军成全属下的心愿。”
“人呢?”米禽牧北不置可否,严肃地问道。
“将军如果想让属下放人,那就请恕属下实难从命!”细封月俯身道。
“你敢违抗我的军令?”米禽牧北越发严厉起来。
“属下发过毒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就算将军要治属下死罪,也请让属下先为兄长报仇!”
米禽牧北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赵简耸了耸肩,一副“没办法,我可尽力了”的表情。
赵简瞪了他一眼,只得自己亲自出马。她把细封月扶起来,柔声说道:“细封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其实……你抓的人……是我的朋友。”
细封月略为惊惶地看了一眼赵简,却又退后一步,双手搭在胸前深深鞠了一个躬。
“参军大人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就算以命相报也在所不辞。但属下为兄报仇之心,九死不换,更不会为任何情面所动,还望参军大人体谅!”
此言诚恳又尖锐,如磐石般坚硬不可动摇。赵简万般无奈,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
“我早说过,没用。”米禽牧北凑到她耳边轻飘飘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外聆听的王宽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想拦他没拦住的元仲辛、衙内和薛映。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小景!”王宽对细封月直截了当地说道。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四个陌生男子,细封月如临大敌,立刻拔出佩剑,架在了王宽的肩上。
“细封月!”赵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