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虚了?”元仲辛带着另外两人步步逼近。
“因为在我自己的府里,我从来都不需要动手。”说完他狐狸般的眼眸弯成两枚新月,一只手放在了座椅靠背的一角。
霎那间,房间两侧的书柜夹缝中弹出来好几根粗大的绳索,瞬间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绳索死死地缠住,像是掉进了陷阱的野兽,被绑得无法动弹,刀剑也都掉到了地上。
早听赵简说过将军府的庭院和密道里有各种机关,没想到米禽牧北自己天天呆的屋子里也有。
“这么爱折腾,也不怕哪天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玩死!”元仲辛咒了一句。
“实不相瞒,”米禽牧北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都是为了迎接你们,我昨晚上才弄好的。献丑了。”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骚动。赵简注意到书房这边突然增派了一些侍卫,便起了疑心。她不顾那些人的阻拦,硬要往里闯,几乎要跟他们动起手来。
“将军,夫人执意要进来!”一个手下赶紧到门口禀报。
“让她进来!”
米禽牧北话音刚落地,房门就被赵简一脚踹开。“米禽牧北!”她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米禽牧北抬起头看着她,突然一阵恍惚。为了大宋和七斋,赵简可以低声下气向他求情,可以画地为牢自我软禁,可她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又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被磨灭的?看到重新变得强硬的赵简,米禽牧北心有不甘,却又隐隐感到一丝欣慰。
赵简往里冲了两步,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的三人。“元仲辛!王宽!薛映!”她焦急地喊着,“你们怎么都来了?”
元仲辛看到赵简生龙活虎的样子,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去一半,但还是担忧地问道:“赵简,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赵简蹲下来拉住元仲辛的手。
“可是,这件喜服……上面那么多的血……”元仲辛揪心地说道。
赵简看向那件血衣,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心中不免又一阵抽搐。她不由自主地放开元仲辛的手,低声说道:“那都是米禽牧北自己的血。”
“什么?”元仲辛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米禽牧北,一时不知道该骂他太变态还是该庆幸他还有点人性,“可是他刚才还说……”
“别听他胡说。”赵简立刻打断道,“他什么都没做,我们之间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娘子这话可不对。”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的米禽牧北终于开口了,“洞房花烛夜,我们在床上可没少做……”
“你这样戏弄元仲辛有意思吗?”赵简站起来,变得有些气恼。她不想看到元仲辛着急,但她更不希望看到的,是元仲辛对米禽牧北产生更多恨意。
米禽牧北却得意地哼了一声,“我就喜欢看他咬牙切齿却什么都咬不到的样子,就像一只被人牵着绳子的小狗。”
“恶趣味。”赵简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米禽牧北反而像得到褒奖一样笑了起来,抬头吩咐道:“来人,帮他们把绳子解开。”
三人被松绑后站起来,与赵简面面相觑,不知道米禽牧北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现在你们见过面了,也可以放心了吧?”米禽牧北背起手,又命令道:“送夫人回房休息!”
“那他们呢?”赵简赶紧问道。
“娘子的朋友,为夫自然要好好款待。”米禽牧北勾了勾嘴角,走到元仲辛跟前说道,“我想跟元公子单独聊聊。另外两位,就请先在地牢里委屈一下吧。”
王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被押出去时像对暗号一样地喊着:“元仲辛你记住,恪守本心,方得始终!”
元仲辛对王宽的提醒有些糊涂,但也没太在意。眼下,他需要集中全副精力来对付米禽牧北。
“米禽牧北你究竟要做什么?”看着被强行带走的王宽和薛映,赵简担心他们在地牢里受苦,但元仲辛被米禽牧北单独留下来更让人无法放心。
面对心急如焚的赵简和横眉竖目的元仲辛,米禽牧北却露出顽皮的笑容,仿佛瞬间变回了牢城营里的丁二。
“谈心。”他眨了眨那双忽闪着无辜光泽的眼睛。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突然让赵简头皮发麻。
元仲辛却了无惧色地说道:“赵简你放心,他要想杀我早就杀了。他现在只不过是要跟我搞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戏,本公子什么时候怕过这些?”
“口气不小啊。”米禽牧北对他狡黠地一笑,“那咱们就试试?”
“元仲辛……”赵简还想说什么,却被元仲辛坚定的眼神回绝了。
“我不会有事的。”他安慰赵简道。
赵简被侍卫带出了书房,回头看了一眼重新紧闭上的房门,心中不由升起难以名状的恐惧。
米禽牧北绝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他更不可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