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没用的话,无力地苦笑。她嚅动干涸的嘴唇答道:“你带我来赏月,就不怕我跟嫦娥一样,偷吃仙药直接飞走吗?”
米禽牧北脚下一顿,“不,你不会走的。”那声音低沉而幽深。
来到楼顶的露台,米禽牧北把赵简放在一张早已安置好的美人榻上。赵简半卧榻中,抬头刚好就能望见那轮皎洁无瑕的圆月,低头又能看到兴庆府最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凉悠悠的夜风拂过,宁静惬意,沁人心脾。月色正浓,让人倍感思乡心切。
赵简微微勾了勾嘴角。米禽牧北还算有心——能在这样的意境中结束此生,也算是一种圆满了。
这时,堂倌呈上来美酒佳肴。菊花饼、桂花糕、鹿肉铺,蒸蟹鳌,蟹黄羹……还有各种时令小菜水果,在赵简的榻前摆满了一桌。
“阿简,吃点吧。”米禽牧北坐到她身边,剥开一个柑橘喂她,“你要是口干,先吃点你最喜欢的橘子。”
赵简把头扭到一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吃不下去。”
米禽牧北仿佛真的不知道一样,又端起那碗蟹黄羹,“不想吃橘子?那喝点粥吧。”
赵简没力气再跟他争辩,只是紧紧闭上了嘴和眼。
米禽牧北也不再劝说。他放下碗,站起来道:“看来,是聚萃楼的菜不合娘子的胃口了。”
赵简一听,觉得莫名地发慌,米禽牧北好像完全活在了自己想象的世界中。“你是怎么了?”赵简看向他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
米禽牧北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却叫手下去把聚萃楼的老板和厨子找来。赵简隐隐感到又要出事。
人带到了,米禽牧北直接开口质问道:“蔡老板,你家饭菜不合我娘子胃口,该当何罪?”
“大将军饶命!”蔡老板赶紧跪下,“夫人喜欢吃什么,小的这就叫厨房去做。”
“我看是你的厨子不行,该换一个了。”米禽牧北冷冷地说道,“来人,把这厨子拖出去杖毙。”
蔡老板和厨子都惊骇地尖叫起来,直到赵简用尽力气喊出一声“住手!”,这场闹剧才暂停了下来。
米禽牧北期待地望向赵简,想看她再次屈服。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了。
“米禽牧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不觉得你自己黔驴技穷了吗?”赵简悲怜地看着他,“这个厨子跟我非亲非故,你怎么处置他也不关我的事。我不会再受你要挟了。”
她要赌一把。只有自己变得冷酷绝情,才能断了米禽牧北残留的念想,让他彻底死心。
但没想到,米禽牧北却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是啊,一个陌生人的命而已,哪里够呢?”
他转过头,对山鸮下令道:“可以开始行动了。”
“你要做什么?”赵简顿时慌了。
“你一会儿朝街上看看。”米禽牧北淡然地答道。
山鸮领命,带人下了楼。没多久,整条街都开始骚乱起来,是右厢军的官兵在四处抓人。
赵简往下看去,只见人群在仓皇逃散,甚至出现了踩踏,大人小孩的呼救声响彻夜空。本该是家人团聚的中秋佳节瞬间变成了妻离子散的人间地狱。
“米禽牧北,你在做什么?”赵简惊呼道。
米禽牧北不紧不慢地答道:“为了清剿兴庆府的大宋奸细,我决定把来夏五年以内的宋人都抓起来,逐一排查。这件事还需要娘子的配合。”
赵简面露惊恐,“你不会又要……”
“五年内来夏的宋人,估计有三千多人,他们的生死将由你来决定。如果你好好吃饭吃药,平安地度过一天,我就放走一人;可如果你哪天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杀掉一人。如果你离开了我……”米禽牧北再次坐到榻侧,伸出手指轻抚赵简的脸颊,柔声说道,“那他们就都得死。”
赵简脑子嗡地一声,顿时头痛欲裂,全身直冒冷汗,呼吸也几乎停滞。但她只能强撑着,不敢晕过去,否则米禽牧北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来。
“你这样做,宁令哥知道吗?”她还是不敢相信米禽牧北会如此肆无忌惮。
“太子?”米禽牧北不屑地一笑,“他当然不知道。清剿大宋暗探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我怎么做,无需提前向他请示。”
“你真是越来越疯了。”泪水涌出赵简的眼眶,是愤恨,也是痛心,“你这样做不但会激怒大宋,恐怕连大部分夏人都会恨你。你是在自掘坟墓你知道吗?”
“是你逼我的!”米禽牧北眼中的火焰也越烧越狂,“只要你能活着,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我就算与全天下为敌又如何?”
说完,他再次端起那碗蟹黄羹,舀了一勺举到赵简的嘴边,“现在你吃吗?”
赵简再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顺从地张开嘴。她忍着巨大的痛楚强行把粥吞下了去,两行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个不停。
米禽牧北一勺接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