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经到了尾声。
你认为这群已经快要溺死在绝望的五人成功了么?还是他们早就在这至深至暗的绝望中无药可救。
就算承载了所有恶也要得到爱的人。
就算包容了所有诅咒也要得到宽恕的人。
就算接续了所有仇恨也要得到理解的人。
就算舍弃了所有热情也要得到希望的人。
就算吞噬了所有羁绊也要得到眷恋的人。
啊,何等可悲的人,何等可叹的非人。
你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你们想要的么?而不是在坠落之前无意义的挣扎而已?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救赎他们的东西么?
已经不存在了啊。
那么,你们又是因为什么,才苟延残喘至今,勉强自己活下去呢?
你们真的,活着么?
“其实你们就算从【费佳】口中知道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太宰治】微叹,比起其他几人,他真的太正常了,哪怕这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太宰治】……请原谅这个定词加在他身上真的太过维和了。
“世界是不同的。”【太宰治】鸢色的眼睛恍如无神,映不出任何事物,“正如你们这个世界没有魔术师,没有咒术师,没有恶鬼……所以就算知晓了我们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是异数的我们,也不会在这个世界呆太久的。”
太宰治挑眉:“看来我们世界比起你们那个世界确实无聊极了,不过你们又是怎么判断你们在这里能呆多久呢?如果这个时间超乎你们的想象……”
拥有一模一样容貌的青年神情严肃:“你们真的能一直忍耐下去么?”
没错,眼前的五个人,不,或许都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早就濒临崩溃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交谈,都能嗅到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他们又能忍耐多久?那无处安放的破坏欲。
太宰治从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来揣测他人,更别说是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到极点的五人组了。
【太宰治】摇头:“我不能保证。”
众人的眼神顿时尖锐了起来。
“可是至少至今为止,我们仍然在克制。”【太宰治】鸢色的眼睛深不见底,脸色也阴郁了下来,“否则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这话真是太不给情面了,可是又无法反驳,光一个【中原中也】就足以给大家压力了,更别说战力不明的【江户川乱步】,自称诅咒的【费奥多尔】以及异能逆天的【绫辻行人】了。
“安吾你也不必动用绫辻行人了。”【太宰治】懒懒的抬起眼皮,“不说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就说,你觉得「another」的判定是这个世界还是我们原本的世界?”
坂口安吾抿紧了嘴唇,松开了暗袋里的联络器。
“不过也请不用担心。”【太宰治】的笑容仿佛一缕清风,随时都会消散那样,“我们对你们没有任何觊觎,你们也没有任何我们觊觎的东西,所以,至今为止,我们都不算是敌人。”
太宰治叹气:“可是你们应该知道的。”
两位相对起来,如同照着镜子那样相同的容貌,以及完全不同的衣饰,生生将他们割裂。
沙色风衣的太宰治眯起眼睛:“就算表现得再无害,也没有人能接受猛兽酣睡在侧呢。”
更别说这五人的杀伤力可不是区区猛兽能比的,就算毁灭这个国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人类的冒犯,可是会让原本酣睡的猛兽醒来的啊。”【太宰治】寸步不让,他的气息仍然疲倦又悲伤,可是痛苦的黑色火焰永不熄灭,他只是表现得如此平静罢了。
否则,又怎能忍受呢?又怎能让自己不哭嚎,不悲泣呢。
太宰治定定的看了他许久,终于叹气:“我终于可以确定,你真的疯了。”
是啊,就算表现得如此风淡云轻,就算行为举止没有任何不当,这个【太宰治】也早就疯狂了。
太宰治不可置信:“你真的是我么?那么你是怎么忍受这种痛苦,还挣扎在这个世界?”
“你怎能是太宰治呢?”
没错,太宰治再了解不过自己了。他本来就是个胆小鬼,又再怕痛不过了,正是因为得到了注定要失去,才止步不前,甚至追求永恒的死亡。
如果死去的话,就不用在这可怕的人世中挣扎了吧。
可是眼前的这个【太宰治】,明明呼吸都是一种灭顶的绝望和悲痛,他居然还勉强自己活下去,不能终结,不可死亡,这是何等的可怕啊,这对【太宰治】又是何等的残忍?
至少太宰治可以确定,他是承受不住的,他从来不是什么坚强的人。
【太宰治】看着另一个自己,眼中既是怜悯也是羡慕:“你不会懂的。”
因为你从未握住过那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