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社会主义爱的教育。
签完字,林郁琛黑着脸,仿佛经受了一场灵魂的摧残。
他扣上鸭舌帽,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走之前只留下冷酷的一句话。
“两清了,江湖不见。”
alpha笑着从门口收回视线,瞥了眼桌上的记录本。
签名的地方龙飞凤舞地画着几个大字——林郁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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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已经开学三天了。
林郁琛到学校报到时正好赶上课间操,窗外喇叭里正悠扬的飘荡着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办公室桌上的绿植被音乐回声震得打颤,这种聒噪的迎接方式正一点一点消磨着他的耐心。
班主任叫李松平,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军绿色马甲,从林郁琛的角度垂眼可以看见他略有点地中海的头顶,刚才从外面进来,听到有学生说“小绿龟”,应该就是他。
李松平推了推眼镜,把入学材料翻了个面,脸上堆着笑容:“林郁琛同学,你虽然户籍不在南临,但成绩很不错,我看你还拿过不少竞赛的好名次,确实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咱们七中已经三年没出过市状元了,学校给了指标,明年必须拿出点成绩,希望你不要辜负老师和学校对你的期望。”
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林郁琛起初还尽量集中精力听,但李松平来回就那几个意思,后边索性不费那劲儿了,一边嗯嗯应着一边走起神来。
七中虽然不是南临最顶尖的学校,但至少排前三,教育资源师资力量都不错。
林郁琛躲过家里人的耳目逃到这里,入哪个学校是一件难事儿,能被七中接收多亏他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他家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抓到他是迟早的事儿。
他要在这里完成学业,将来进入顶尖学府彻底摆脱林家的桎梏,完成自己不婚的伟大规划。
学霸对分数天生就敏锐,百无聊赖中,林郁琛一眼就扫到了李松平压在教案本下的成绩单。
不过只露出了一个角,只能看到倒数那几个名次。
最后一个名字被红笔画上了粗粗的红圈。
那红圈还不是一笔勾成的,是反复嵌套,几乎都能想象出李松平画下这个圈时恨铁不成钢的力道。
一看就是那种气死人的重点教育对象。
李松平还说了些什么林郁琛没听见去,末了听他沉重地叹了一声:“其实本来也有一个状元的机会……哎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七中高一下学期就分班了,不过同学们都很热情,相信你能很快融入。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之后,你到办公室来取教材,上午你先跟同学将就一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谢老师。”
林郁琛出办公室时课间操已经结束。
走道里接水的、互殴的、窜班的同学络绎不绝,都在看到他时默契地投来视线,又各有姿态地扭转回去继续低语吵闹。
等他走远了,又连忙回视过去,女生纷纷压着声音低笑。
此时的林郁琛还不知道他转学的消息已经先他一步传回了七班,教室里已经炸了。
“我刚才去楼下窜班亲眼看见的,我都说他帅了那就是真帅!贼高,还白!”
“真的假的?omega?”
“那气势,那身段,必然是alpha!”
“嗐……”alpha们顿时泄气,各自散了开来:“男的,还是alpha,那没劲儿。”
传消息的男生个子特高,叫韩庄,他半条腿搭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叉着腰:“不是我说你们,男生怎么了?alpha怎么了?来了就是兄弟,咱们七班又添一员猛将!”
不等他发表完,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韩庄若有所觉地回头朝门口看去,那位贼帅的“alpha”此刻正冷冷地站在门口。
单肩挎着包,鸭舌帽压得很低,乍一看像刚从网吧里逃出来的不良少年。
四十几双眼睛纷纷投去打量的目光。
新奇的,惊艳的,还有个别alpha对“同类”与生俱来的敌视。
林郁琛不喜欢当众自我介绍这种傻逼仪式,也不喜欢被人当猴子围观,于是提了提书包带子,目光越过乌泱泱的人头,在一阵窃窃私语中走到了最后一排。
这儿还有两张空桌,都是双人桌,林郁琛没犹豫,直接把书包放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教室里突然发出默契地一声“嘶——”
这个年纪的人多少都有点集体中二病,林郁琛懒得去想那是什么意思,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
数学老师拿着教案进来了,林郁琛低头掏自带的卷子,帽檐挡住了大半视线,没看见有几个人在冲他比划手势。
七中数学课进度和大多数高中一样,上学期已经进展到了下学期的课程。
林郁琛还没领到教材,不过教材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上边都是最基础的东西。
刷着题呢,前排的男生悄摸回头看了他两次,在他第三次往后瞥时,林郁琛终于放下笔:“有事儿?”
男生瞄了眼老师,扭头非常小声道:“同学,如果你想坐这个位置,最好提前跟班主任报备一下,免得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