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喝茶还是喝咖啡？”萧月霁的助理很年轻，带着大学生独有的稚气。
沈渔坐直了身体，偏头一笑：“白开水就好。”
助理一怔，霎时间红了脸，小声点头：“好。”
“萧总是在忙嘛？”沈渔接过她递上来的纸杯，挂在杯口边缘的水珠滴落在掌心，她喝了一口，放到茶几上，“他总是这么忙嘛？”
“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情，萧总……”说多了不好，千言万语只化作她的一声叹气。
“他身体最近还好吗？熬了不少夜吧。”沈渔又问。
“萧总……他……”助理咬着下嘴唇，作为一个助理，她不知道这些话该说不该说便咽了回去。
沈渔没想到这个助理的嘴巴倒是比高瑶要严，她轻笑一声：“别紧张，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你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又挥了挥手，“别老站着，你坐着吧，一直站着怪累的。”
alpha本就生得漂亮，人对漂亮的事物总是自带好感。沈渔又表现出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助理心想萧月霁一个omega，面前的人又是个alpha，温温柔柔会体贴人，一连几个问题都和萧月霁有关，两个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她又觉得面前人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心里的防线慢慢降了下去。
她说：“萧总这段时间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家，有的时候甚至直接住在办公室，还有一次开着开着会他突然低血糖昏倒，也不去医院，醒来又继续工作，公司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他老说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一直自责。”
“资金链断裂？”沈渔一句话便点了出来。
“你……”助理慌张地咽了咽口水，她可什么都没说，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看出来的。”沈渔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怎么知道的，萧月霁这些岔子就是她给使的，谁叫他惹她生气的，谁叫他说她占着是沈家横行霸道的，不听话的人就要受到惩罚，她这就让他看看什么才叫靠沈家。
沈渔也没干什么，只不过正好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萧月霁公司这段时间需要用一大笔钱，随手打了几个电话给银行和推断的他会找的那几个人。打点好一切，她安心地等着萧月霁来求她。
她都想好了该怎么对待他。到时候她会狠狠地践踏他的自尊心。
沈渔以为都到这种情况了，萧月霁会放下骨气来找她，可萧月霁连她没想到的司薇都找了，愣是不来求她。就像他们从来没有认识，她连他的候选名单都上不了。
瓮中捉鳖，瓮弄好了，没想到鳖不来了。她一直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这一次她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既然他不来，那她亲自去找他。
沈渔猜想着他听见这个消息时候的反应，恼羞成怒还是心花怒放，真实的情况是都没有。萧月霁的架子很大，她来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只是让自己的助理把她带到办公室。
刚刚听见她有些生气，准备扭头就走。她给他送钱来了，怎么也要会议暂停亲自来接她。奈何她脾气好也很有耐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一个omega计较。
“我跟他也是算干一行的。”沈渔扫了一圈这个房间的布局，应该是萧月霁自己的办公室，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只摆了一台饮水机和两个铁架子。也没个花瓶什么的做装饰，萧月霁真是老土。
她瞥了一眼其中一个铁架上整整齐齐的几排书。实体书在这个无纸的年代极其珍贵，萧月霁这一个大书架少说也有几十本，可想而知，他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和心思才能收集到那么多。
不是爸爸爱看的古早肥皂剧里过去总裁标配的成功学，而是一些关于古典文献的论著。她听舒吟说过，有些书哪怕是在纸质发达的年代也是难以找寻的。大概就是这些书了。
“萧总很喜欢书？”沈渔起身走到铁架子前，隔着玻璃看去，很多书的封面已经残破泛黄，个别还有虫子啃咬的痕迹，但也能看出来主人很是爱护，哪怕是两本书之间的细微缝隙都没落一点灰在里面。
助理点点头，像是炫耀的口吻：“萧总很喜欢纸质书这些古东西儿，我第一次来也被这一架子的书震撼到了。”
“我能看看嘛？”嘴上是询问，没等对方回答，沈渔推开玻璃。助理急忙上前阻止：“不行。”
沈渔先一步从里面抽了一本书。说是随手却也不是，这是一排里面外表她看得最顺眼的书。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书：“没事的，我会和他说是我自己手欠要看，他不会怪你的，放心吧。”
虽然听了沈渔这样一段话，助理依旧悬着一颗心，忐忑不安地扣着手指，手足无措地看向门口催促道：“您快点看，别让萧总撞见了。”
沈渔看她这幅样子也不愿意欺负小姑娘，从尾页翻开书，几页都是空白。
这不是书籍，沈渔突然意识到。
她咽了咽口水，终于翻到了一页有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