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年xx月xx日，星期六，雪。
我终于对她说了那句话，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难。她的反应和我想的如出一辙，她只是笑了笑。很正常，是的，很正常，萧月霁，别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样子，别傻了。她不在乎的，别傻了。”
萧月霁的字和本人一样，一笔一划，无比端正，写到末尾却越来越潦草，不知道又被什么东西晕染开了。
沈渔摩挲过他的字迹，是圣诞节那天的日记。她不满地咬了咬下唇，萧月霁就爱瞎揣测她，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在乎了，甚至还要写到日记里面，指不定还要在后面写“沈渔王八蛋”呢。
沈渔翻到背面，时间正好是除夕夜，这一面很干净，没有她想要的五个字，而是：“沈渔，岁岁平安。”她脸上莫名地发热，如同十七岁的少女怀春般在心里也轻轻地说了声：“萧月霁，岁岁平安。”
萧月霁嘛，再生气也会在日记里面和她说：“岁岁平安。”她得意地想。
她越过了几页，找到了叶谷森婚礼之后的日记：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一，小雪。
我想我真的是无可救药，明明可以推开她还是顺从了，我还是和她上床了。她只会在床上的时候爱我。我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却还是对她抱有幻想。
又想起那个时候，哪怕她过来和我道个歉也好，可是她没有。她的朋友一直和我说沈渔其实就是嘴巴硬了点，她看起出来沈渔很喜欢我。
她喜欢所有漂亮的、乖巧的omega不是嘛？我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我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乖的那一个。
我想我该和司薇说，只是她不够爱我而已。好吧，可是我不敢说，不是怕对方嘲笑我的自夸而是怕亲手打碎自己的梦。
我就是这么一个胆小怯弱的人。我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敢承认这一切，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就像在医院的时候，腺体因为她受伤了，却无论如何都怪不起她，还渴求着她有一天会打开门走进来。
她不会走进来，她不想看见你，收起你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萧月霁，你就是个蠢货。”
沈渔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那个时候不去只是觉得罪魁祸首难以面对受害者，自己难以面对他，哪有那么多乖不乖漂不漂亮够不够爱的奇怪想法。萧月霁就是爱乱想她。
她直接翻到带字的最后一页，是这段时间的日记：
“xxxx年xx年xx月，星期四，晴。
我大概知道路特斯被逼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也终于有勇气面对这个素未谋面却又是“同志”的omega。早上去看望了他，我放了一捧向日葵陪着他。想来我也算杀死他的共犯，他应该是不想看见我的。
我和他说了对不起，鞠了好几个躬，希望他可以原谅我的愚蠢。是我轻佻又愚笨，所以没注意到沈渔有目的地靠近我，间接地伤害到了他。也是对自己五年来的愚蠢挥手告别。再见，所有的美好与相遇，欺骗与谎言，一切都要过去了。
写到这里怎么突然有点矫情呢。
毕竟写了五年，多多少少有点恋恋不舍，翻了些前面的来看，特别是第一本，我突然有些为自己的勇气感到骄傲，原来我并非自己想的那么怯弱。
那个时候花了大半的奖学金买的纸质书居然拿来写这些东西，要是被那些真正的纸质书爱好者知道了恐怕会骂我脑子有病。
也许吧，谁知道呢，或许我真的脑子有病。
这是最后一篇了。
萧月霁，你要快乐。
沈渔，岁岁平安。
我放过你了，也放过自己。”
沈渔合上日记，堵着一口气险些让她闷死过去，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失眠老眼昏花看错了，又打开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再看一遍，还没看到最后一句话，“啪”的一声再度合上了。
萧月霁这是什么意思？
萧月霁这是什么意思？
萧月霁这是什么意思？
半生自诩智慧聪明的沈渔终于遇见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问题，一颗子弹卡壳在大脑里般不停在脑内循环这句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人家不要你了。”
这句话瞬间子弹射膛而出，“嘣”的一声击穿了她的脑袋，炸开了花。她惊恐地把这本日记塞进书架，似乎这上面有致命的病菌或是她窥见了见不得人的天机。
沈渔颤颤巍巍地扶住沙发，一闭眼，眼前就浮现那一串文字。什么叫“我放过你了”？她像个呱呱落地的赤子似的双眼迷茫地看着前方。
天地间的一切好像一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您还好吗？”助理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询问道，又见玻璃没有关好，走过去把它拉好。
沈渔咬着下唇摇头，担心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她轻轻地说：“我没事。”声音虚无缥缈，还没进入助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