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被他吼得怔住了，脑子里面一片煞白。她呆滞了几秒，鼻尖一酸，眼前顿时浮出许久不见的一层水汽，她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失态，鼻头的酸涩缓和了些，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帮别人的习惯。”
她突然开始想自己真的有萧月霁说的这些缺点嘛？她自私嘛，傲慢嘛？她快速地回想一遍自己三十年的人生。她认为自己只是有点自私，有点傲慢，有点高高在上，并没有萧月霁说的那么不堪。
“你什么意思？”萧月霁一听这话怒气更加，“你可以不帮。”只要她别彻底堵死前路，他总有办法能凿开一道出口。
一见萧月霁怒气冲冲的模样，沈渔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顿时冷静了下来，她淡漠的神情称得他大吼大叫好似发了疯。她接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不帮你，但是……”
“但是什么？”萧月霁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沈渔提条件，以至于他没看见沈渔脸上忸怩与羞涩。
沈渔的一颗心都快从左心房跳了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我们结婚，你就不是别人了。”
萧月霁听到这话，要不是办公桌隔着，他真想给沈渔一拳，都这个时候她是不是有病。
“我猜你想说我有病，嗯，我有病。”沈渔承认她一直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每天都在吃药，“但是法律没有规定病人不能结婚，至少我这个病没有。”
沈渔发病的方向沿着萧月霁意想不到的地方去了。他盯着她的脸庞试图找出些什么来证明，沈渔还是往常的模样，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看他盯着自己，甚至还挑了挑眉。
“你……”这回萧月霁才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又想干什么，是在试探他的反应嘛？
“我怎么了？我想和你结婚有错嘛？”沈渔像个孩子般歪了歪脑袋，露出清澈与懵懂，“我想了一下，既然你觉得我是个那么差劲的人，我又无所谓自己和谁结婚……”
“你想拿这个羞辱我？”萧月霁打断，试图理解沈渔的脑回路。
她如他所愿的轻轻一“嗯”，接了句云里雾里的话：“骗子理应受到混蛋的惩罚。”
“我他妈骗——沈渔你是不有病？”萧月霁被她气得肺疼，差点又要陷进沈渔话中自证的陷阱。
“我说了我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渔再一次圆回到自己的脑回路上，“难道你不想嘛？”
说实话，沈渔现下有些忐忑不安，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心里又有一丝甜蜜，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告白是这种感觉，酸酸甜甜，像是在吃梅子蛋糕。
她不喜欢梅子蛋糕却很喜欢这种新鲜的感觉。
她完完全全屏蔽掉了萧月霁那些话和她们现在僵化的关系，全然一副“我就要和你结婚”的强硬态度。
萧月霁也深刻地体会到了和脑回路不正常的人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试图冷静下来，退一步说：“你换别的吧，婚姻不是儿戏，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想我们之间不是在谈判吧。”沈渔坐了下来，态度也软和了些，她笑眯眯地说，“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才是谈判，而现在是你要我的帮忙。”
萧月霁差点破口大骂，他拼命告诉自己别和脑回路不正常的人讲道理，又诡异地觉得沈渔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冷笑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结婚。”沈渔说，这次萧月霁看到了她脸上的娇羞，“仅此而已。”
她漂亮的面庞因为羞涩白里透着淡淡粉色，更加明艳动人。萧月霁竟然有一瞬间看痴了。
萧月霁回过神来，试图从她的角度出现再度和她讲道理，说：“你没必要为了惩罚我牺牲自己。”
沈渔咧嘴一笑：“那你觉得什么是对我有必要的？我说过我喜欢就是有必要的。”她一向如此，随心所欲，自己喜欢的就是对自己好的，自己不喜欢的别人再说好也不会看一眼。
萧月霁怔住了，她说她喜欢，她喜欢什么？喜欢他嘛？他又开始不切实际地幻想。他苦涩一笑，嘲讽自己愚蠢，却又抱着一丝幻想缓缓开口：“你爱我吗，沈渔？”
“……”
很简单的问题，只需要她点点头，无论她说什么，萧月霁都答应她。可是她呆住了，她回答不出来，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
之前梦里的萧月霁对她说：“爱是想触碰又伸回的手。”可是她对萧月霁不是这样子，没有小心翼翼的“手”，即便提结婚的时候，她有过片刻的忐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思忖：万一萧月霁不答应，她能拿出的planB是什么。
况且她并不觉得萧月霁会拒绝，即便她现在脑子里被那句“放过自己”填满。至始至终她对自己有十足的自信，手已经伸出来了，如果不抓住什么，她不会罢休。
萧月霁看着这张漂亮精致的脸，无数次午夜梦回到那个时候，二十五岁的她凑到他面前说喜欢他，呼吸全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