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昕苑的大门照旧焊的死死的,仅有药房不时的送些汤药过来。
许芙昕老老实实的趴在软榻上,一脸享受的晒着太阳。
“主儿,您这才刚开始结痂,怎么又乱动了?”连枝手里端了一瓶青绿色的膏体“老夫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神药送进了宫里,奴婢现下就给您敷上。”
“那床帐太严实了,闷得人难受,在这儿晒晒,免得长毛了。”夏冰龇牙咧嘴的随她揭去绢帛,一边絮絮叨叨。果真是做社畜的日子太久了,就只是清闲的晒一晒阳光,心里就满足的不行。
“奴婢看您精神头好的很了,那会儿为何还要装作要......要不行了的样子,白白吓唬奴婢。”
连枝撇撇嘴,手上却也舍不得用力。也不知怎的,皇上身边的江泉突然来了个大早,人直直的闯进了内房。连枝跟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犯病”的主子奄奄一息,眼白都翻出来了,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那不然呢?和他唠唠嗑?”
“肯定是皇上惦记您,这才谴了江公公来探视......”
“得了吧,你少在这儿自我感动了。”夏冰翻了个白眼,这丫鬟就好像有那个感性病似的,总是喜欢给对方找理由“他一不带礼二不通报,直直就奔来了我的床前,摆明了就是想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怪不得呢,和他说话也不应声......”只需轻轻一点,连枝便也悟了出来“好在主儿您反应快,没有穿帮。”
榻上的人儿轻哼一声,好歹她也是修过心理学的HR,这点手段,轻松拿捏。
指尖轻柔的扫过伤处,一股清凉直冲脑门。原本火热辣痛的伤口瞬间变得舒爽一片,夏冰舒适的长呼了一口气,果然,这高手,还是在民间啊。这可比太医院那些庸医送来的汤药强多了!!!
话说回来,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娘亲还是挺有心的,这膏药,应该价值不菲吧......
许是身体的伤痛得到了舒缓,又或许是躲过了来人的试探,想着想着,身心放松的夏冰两眼一闭,索性睡了过去。
政和殿内,赵允疲倦的端坐在龙椅上,一双剑眉轻轻挑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嗯,刚刚结束的早朝让他有些乏力。
南部叛乱刚平,西北难民又起。这难民,不比乱臣贼子,不能武力镇压,朝堂一众文臣武将,愣是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
还有那个相国夫人,进宫的牌子直直递到了奏事处,宫闱之事散到了前朝,啪啪的往他脸上甩巴掌!
“皇上万安~”瘦弱的人影右手压左手,轻轻按在左胯骨上,屈膝行了个常礼。
“嗯~”龙椅上的人抬了抬手,端起手边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搓着茶叶,漫不经心道“如何了?”
“回皇上,怕是不成了!”江泉弯了弯身体道。
又是一阵沉默,殿内悄然一片,只剩下茶盏磨搓的声响。
良久,赵允清了清嗓子“那便准了相国夫人的请求,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
“嗻~”江泉领旨当即就奔了内务府,一刻也不敢耽搁。看她那样,能撑多久不好说了,他得抓紧了,这圣旨一下,万一见不到面,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看着太监匆忙的背影,赵允心里明了,他与相国的这颗同心果,果真是不行了!
先帝妃嫔多,皇子也多,自小,他便只是个不太受宠的三皇子。
稍稍长大些,先帝便急不可待的给了他一个晋阳王的封号,早早将他搬去了京郊的王府。
好在,他够聪明,也够吃苦,在其他皇子争相苦读圣贤书的时候,他苦练武艺,精习兵法。刚及弱冠,便自请带兵去了边外,这一呆,就是七年。不长不短的七年里,他征战数次,舍生忘死,走过鲜血白骨无数,一身伤痕,得了个常胜王爷的称号。
源于此,在先帝最后的岁月里,他也为自己争得了一席之地,这一席之地,自然也引起了手足的嫉恨。皇族子弟,向来没有骨肉亲情可言,各种明枪暗箭,使得他彻夜难眠。好在,他险胜了那场战争。
赵允轻轻呷了一口茶水,而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任凭一旁的丫鬟将它收走。菜不举三,茶不抿二,这是规矩。
修长的身影缓缓靠向椅背,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那场登基之战,打的甚是艰辛,他虽手握兵权,但到底是个武将。文臣分了数派,却没有一派属于自己。能登上这宝座,许相国功不可没,可要是再往深了说,他自己也是倾尽了所有。
早就传闻,许相国的幺女天资国色,却智若孩童。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比起皇权,他的面子不值一提。
“相国在上,赵允心悦许氏幼女—芙昕小姐,今许福晋之位,他日登宝,封其妃位......竭毕生之力,好生照料......”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说到底,许建业也并不甚在意这个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