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二更,尚霜乘着众人都入睡了,才从床上爬起来,在床板下掏出好几坛桃花醉来,又费劲地将梯子搬出来,带着酒爬上屋顶,
这几步就让尚霜气喘,她坐在屋檐上缓了好久才平息下来气息。
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不断有风袭击尚霜,但是她像是不知冷一般,身上就披了一件斗篷,手中捂着酒坛子,看着天空发呆。
良久她才有所反应,对着天举了举酒坛,又看快将酒坛给收了回来,蒙头喝了一大口,接着又喝了好几口。
“五妹怎么一个人独自消愁?”
尚霜听闻声音并没有回头,她仰着头大口蒙了一口,看着天上的月亮。
“没有消愁。”尚霜泪眼朦胧的看向天空,言语十分很轻,“高兴,我高兴着呢!”
她低头又抿了一口酒坛子,拿起侧旁没有开封的酒晃两下递到纪勋琨跟前,“你喝吗?我珍藏三年之久的酒,很香的...你有口福。”
尚霜拿着酒坛的手不停地晃动,纪勋琨都担忧她是不是醉了,下一刻会不会将酒坛子给松开,他赶紧上前接过去,但是还没有靠近尚霜之时,就闻到了一股子的酒味,这促使他的眉头打结。
“你喝了多少酒?”
不会真的醉了吧?
尚霜脸蛋白里透红,而这红估计是喝酒喝出来的,白大概是因为风吹得,真是造孽。
“别担心,没醉,就是打翻了酒坛子,沾染上了一点酒味,不用见怪。”
尚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但是那点酒水她是不会醉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在哪儿,她喝低度的酒没醉过,高度的酒没试过,可是有时候越喝越清醒。
比如现在她就越喝越清醒。
“那你...”
“喝...”尚霜一把抢过酒坛,掀开了盖子递到纪勋琨的嘴边,“没必要纠结这些,纪勋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必管那么多?”
纪勋琨看着她,最终接过手,猛地灌了一口,后又顺势坐下来,但是眼神始终看着尚霜。
尚霜很异常,她平日都很俏皮狡猾,可是今夜变了一个人,多了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冷静理性,他总觉得现在的尚霜是发着冷气的,像是隔着千里之外。
尚霜并不知道他想什么,但是她越喝脑子越清醒,眼睛里的雾却越发的重,她睁大眼睛,抬手擦了擦眼睛,最后她放弃了,抱着酒坛子躺了下来。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吗?”
尚霜搅了搅手指头,应了一声,“没有,好着呢!”她有些惆怅地笑了起来,“拜托就算是心情不好,哪有人会直接戳破,你不应该安慰我吗?”
纪勋琨又抬起酒坛子,“我以为你是一直快乐的。”
这话说的也不对,有时候尚霜也会忧愁,但那都是为了大宅院里的事情忧愁,这样的情绪维持不了多久,脑子里的坏点子就出来了,那忧愁就散了,可现在尚霜就像是化不开的忧愁,笑着,但总觉得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谁一直快乐,是个人都有忧愁的。”尚霜抿了抿,“只不过走得出来走不出来罢了,我的性格很容易将事情放开,所以我的烦恼少一点,而有些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头上,你说这些人的心怎么长的?”
“不知道。”纪勋琨突然笑了起来。
“管他呢!”尚霜看着天空,心思早就飘向别的地方。
“尚霜,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
尚霜看向纪勋琨,脸上无笑意,“做生意吗?”
很多人不会理解为什么她要做生意,双冬不理解,她认为姑娘家在大宅院里拼出一条后路才算好,她心中的后路,大概率是找一桩好的亲事,而眼前,方三就是一个选择。
那个时候她们还面临饿死的风险,不过双冬只认为做几个荷包卖出去就能够维持生计,但是这样的日子很苦,以前的尚霜会女红,为了活下去,天天做女红,晚上也没有免掉,手上有好几个洞。
这是本分,很多女子都会补贴家用,做女红是她们能够赚到钱的方式,这不用抛头露面,对于女子来说很友善,大多女子会选择这样的手段补贴家用。
这是大多人的想法,但是尚霜受不住,她受不了每天如此劳累,争到的钱就仅此而已,生活是改善了,但是还是紧巴巴的,想要吃点好的很难。
有钱可以改变生活,同样她可以选择自由的生活,所她必须有钱,不能按照以前的生活过。
可是她的思想很多人都不理解,纪勋琨思想很前卫,可是到底还是这里的人,思想有狭隘处,他们从小的思想便是女子是下位者,有这道墙壁在,能够跳跃出这面墙是很难。
尚霜哈哈地笑了,“你当做我离经叛道吧!我这个人不服命吧。”
尚霜笑声是胸腔上传出来,那笑声特别爽朗,从声音上都能够听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