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又观察了一下照片墙上的其它照片。
以她的视角来看,自从姜半夏父母在她初二那年离婚之后,姜半夏的照片上,她的笑容就越来越寡淡了,唯一一张特别突出的照片,是她坐在学校操场外面的石阶上,背景是人山人海,旗帜飘扬的运动会现场,姜半夏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扎着简单清爽的马尾,似乎注意到了镜头,朝这里微微一笑。
午后的阳光给她白皙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她沐浴在溶溶阳光里,背景人影憧憧,整张照片却只能看见她一人。
在照片旁边用便利贴写了一行小字:谢意远摄。
姜半夏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孩,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认真地写作业,台灯的灯光有些暗淡,还有不少飞蛾扑在上面,但她熟视无睹,依然在专心致志地写作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回来了。
她心里一阵抑制不住的雀跃,刚想开门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她放在把手上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移开了。
接着,她没有开门出去,而是把脸贴在门上偷听外面的动静。
是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姜半夏知道,这是她父母,魏芬和姜宇。
由于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所以姜半夏需要很努力地把耳朵贴在门上才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她干脆开了一道门缝,外面客厅的灯光从缝隙里泻了进来,照在她的眼睛里。
“我们这样还要到什么时候?”魏芬先开口问。
她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宇。
“你想怎么样?”姜宇抽了根烟,有点烦躁地看着她,“我们现在这样是怎样?听不懂。”
“听不懂?”魏芬冷笑道,“姜宇,你装傻充愣最懂行。我知道。”
“胡说八道!”姜宇抬头训斥她,“我他妈装什么傻了?!”
魏芬盯着他,灯光映在她眼瞳里,眼睛里似有泪意闪烁。
“当时那件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魏芬——!”姜宇提高了声音,他不知道碰倒了什么,啪地一声重响,似有重物倒塌的声音传来,震得在门后的偷听得姜半夏吓得松开了门把手。
门锁咔嚓声提醒了情绪上头的两人。
“小夏?”魏芬喊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像一张绷紧了的弓弦。
但姜半夏没有回答,她只是把背紧紧地贴在门上,手掌捂着嘴,拼命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半晌,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满手都是泪水。
姜半夏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她还在这个平行空间里,并没有回去。
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指向了七点半。
她和叶楚安约好了八点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见面。
姜半夏拿起了床头的手机——这是她昨天新买的手机。
记得一起去买手机的时候,手机店里清一色摆着的都是按键手机,用惯了智能手机的姜半夏显得尤为纠结,最后在叶楚安诧异的目光下斥巨资买了一个翻盖手机。
似乎和当初她第一部拥有的白色翻盖手机很像。
买完手机之后,她又顺带着去营业厅补办了一张卡,但这个新手机对于她来说,是崭新的,什么都没有,她查不到任何之前的资料,只能翻到通讯录里保存的一些手机号码。其中就存了谢意远的电话号码。但备注也是简简单单的谢意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是她想错了吗?
周六上午八点。
坐上了公交车的姜半夏准时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即使是周末,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站在门口一望,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姜半夏很快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叶楚安。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荷叶边连衣裙,粉色衬得她皮肤很白,裙摆绣了一圈蕾丝,风吹过来,裙摆层层叠叠地流动起来,像是一层层的海浪的波纹。
她走了过去,叶楚安很快就看见她了,疯狂对她挥手。
“你总算来了。”叶楚安看她过来,笑得一脸开心,“走走走,我们进去。”
“我就买了一个水果花篮,不知道还要带什么。”姜半夏提了提手里的水果篮子说道。
“随便啦,你人有来就好了。”叶楚安摆摆手,无所谓地说,“礼轻情意重嘛。”
谢意远的病房在五楼的最后一间,因为他是见义勇为,所以学校特意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让他好好静养,不被打扰。
这件事还曾被叶楚安拿出来吐槽,说学习成绩优异的学霸待遇就是不一样,连受了伤也给安排VIP病房,还有人争着过来送笔记给他。
她们请示了护士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