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就会死。”郝晴笑着,立下诺言。
祁午望着她肆意的笑容:“为什么要杀人?”
郝晴将纸签扔回签筒,站起回头,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因为我很无聊啊。”
话音落下,十七个分身同时桀桀地笑了起来,地上的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放大,放大,投映到四周的墙壁上。数不清的黑影随着跳动的火焰,摇曳着,晃荡着,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围拢着中央的祁午与褚良。
祁午心中一沉,看郝晴诡异的态度,直觉她是在说真的。杨婧有危险。得想个办法尽快通知她们才行。但,祁午眼睛微低,看向自己的手腕,腕上用于联络的手表已经被摘走了,再斜视,褚良的手腕上也是同样空空如也。
看来用手表通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更何况面前还有十七双眼睛直勾勾地监视着。
得另想办法才行。祁午打量起周边的环境。这是一间目测不到二十平的暗室,挤着十来个人,显得更加局促拥挤。左右两边的墙壁各有一个门洞,不知道通往哪里。而在她与门之间,则堵着一道“人墙”,压根无法跨越。
不过,祁午偷偷摸向地面,掌心就被粗砺的沙土咯到。这些沙土似乎拥有生命,还在不断慢慢地增加,它们从地砖之间的缝隙漂浮上来,不动声色地铺满了一层。
有人在控沙。
祁午悄悄看了褚良一眼,他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面容,沉默着。要不是感应到这些蠢蠢欲动的沙土,她还以为他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被囚的命运。
但是,他想要做什么?
祁午无法探知他行动的用意,只能暂且搁置一旁。受他启发,祁午轻轻挪动身体,贴紧地砖的缝隙坐着,心念一起,大腿就化作藤蔓,刺破长裤,悄然往地下钻去。
希望能找到人报信。她心想。
「谁在说话?」
突然,就在祁午往下钻土的同时,脑海中兀然响起一道错愕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她幻听了?
「是你?」
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少了愕然,反而多了点试探。听语气,像是——
祁午猛然看向褚良,褚良也正抬起眼看她。两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惊诧。
「喂喂喂,我是祁午,能听到吗?」
祁午盯着褚良的眼睛,按着猜想开始试验。
「……听到了。」
褚良眼睛微微挪开,避免与她对视。
「我们居然能在心里沟通!」
祁午诧异不已,对着他挤眉弄眼。不过诧异归诧异,她伸出的藤蔓仍旧在争分夺秒地前进。
「你要去哪?」
褚良能感知到她化成的藤蔓,正在他控制的这片沙土中穿梭。
「当然是去给杨婧报信啊!话说回来,你刚刚在控沙吧,有什么逃走的计划了吗?」
“你们两个,还要对视到什么时候?”十七个郝晴同时问起,打断了两人的秘密交谈。
祁午不得已转向郝晴,漫不经心回道:“万一你一个不高兴决定杀了我们,这不得抓紧时间在死前好好瞅瞅。”
“原来你们感情这么好?”郝晴笑着说,“好到一个要逃走都不带上另一个,一个跑不掉也要拉住另一个作伴。”
“……”她是懂阴阳怪气的。
祁午闭嘴,决定不和她争辩。因为这是事实。
“不过,我有点想不通,”郝晴回忆起在男厕中的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暗道的呢?”
褚良闻言,也望向祁午,等待着答案。
“我只是想上个厕所。”祁午胡诌八扯。
“在男厕上?”郝晴压根不信。
“太急,走错了。”祁午继续胡说八道。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真话的。”郝晴眯起眼,语带威胁。
「别激怒她。」褚良的声音传入脑海。
“好吧,我说实话。”祁午从口袋里掏出一直假装挺尸的小黄鸭,将责任推了过去,“是这只鸭子到处乱跑,跑进男厕里,我只是进去找它。但是呢,好巧不巧,你的密道封得实在太不严谨,那些缝缝里都有风灌进来,我比较细心,就发现了,还以为是个藏宝洞,没想到惹上了你。就是这样,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郝晴听完,神色和缓了些,似乎是相信了。但没过几秒,她表情一变,又提出新的问题,“就这件事,用得着前面说谎吗?”
“我只是单纯不想跟你说而已。”祁午摊摊手,“你又不可能放了我,我还要回答你的问题,提醒你的失误,多亏啊。”
“说真的,这位小妹妹,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到底是想干嘛?”祁午再问。
他们又笑了起来,“当然是要你们陪我玩啊。”
“玩什么?”祁午皱眉。
“嘘,别急。”郝晴抬起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