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踪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云起手中的杯盏坠地,“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在一片“主上”和“殿下”的急切呼喊中,他的身体朝旁边倒下去。
第二日,世安打起精神,去看望了爹娘和兄长。
在宫廷御医的妙手回春下,昔日里那些伤筋断骨的伤已经在慢慢恢复,柳安的肚子上被缝了八针,慕容复的腿也被固定起来,慕容利贞伤得不重,整日就在一边端茶倒水地伺候。
三人看她来了,俱是十分欣喜。
柳安把她拉到床边坐着,柔声责怪道,“你也真是的,大伤初愈,也不等伤好,就急匆匆地过来,将来落下病根怎么办?”
世安嗯了一声,又和三人说了些话。
柳安看她神色郁郁,使了个眼色,把利贞和慕容复支出去,房间内只剩母女二人。
柳安拉着她的手,担忧道,“世安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了?”
她摇摇头,“也不算。”
“那不妨和娘说说。”柳安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下在她的后脑勺抚摸。
往常她是不会与家人说这些的,在爹娘面前,她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但此刻她却想一吐而快。
“我就是突然觉得,人心是最复杂难测的。”
“哦?”柳安适时表达疑惑,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在柳安鼓励般的目光下,世安将心中的想法尽情倾诉,“隔着一张面皮,你分不清楚真心与假意。可能你看人笑着,一不留神,就被人从身后捅一刀,甚至你还不知道是谁捅的,为什么而捅。”
她把头埋在柳安的怀里,“我觉得做人好难,与人交往也好难,活在世间也好难。”
柳安失笑,作为过来人,她一听就知道女儿这是受了情伤了。
她柔声道,“其实不难,眼睛和耳朵是会欺骗人的,但是心灵不会。真心还是假意,你用心感受就能感受到啦。”
世安瘪嘴,“我用心感受了呀。”
之前,她分明从云起的眼中感受到了柔情与爱意,谁知他竟然是骗她的呢,他的演技也实在太好了吧。
柳安见劝不动女儿,干脆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她坐直了几分,看着世安的眼睛,“我问你,你以为什么是爱?”
世安挠挠头,不知道母亲为何这样问,但她还是认真回答道,“爱是喜欢?是渴望亲近?”
柳安笑了笑,“不对,爱是付出与牺牲。”
她迷茫地重复一遍,“付出与牺牲?”
柳安点头,“没错,有一句话讲,圣人论迹不论心,要区分真心与假意,你不光看别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看世安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她继续道,“比如说,一人对你甜言蜜语,但实际做的是伤害你的事,你觉得这人是真心吗?”
世安连连摇头,“那自然不是。”
柳安又道,“那如果一人嘴上不说,但是却为你做出了极大的付出与牺牲,你认为他是真心吗?”
世安点头,“当然是的。”
柳安双手一摊,“那不就完了。”
“就这么简单?”世安不可置信。
“当然了,大道至简嘛。”
世安皱起眉头,她把云起代入到母亲的这套理论中,却发现完全说不通,甚至自相矛盾。
云起伤她也有,比如派舒悦取她的心头血,但是付出与牺牲更甚,比如挖出自己的妖丹给她,甚至在魂火燃烧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护住她。
他一边伤害她,一边为她付出,难不成这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她几乎被云起搞迷糊了。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一边在背后捅你刀子,一边又为你付出牺牲甚多,那他待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世安问出心中的困惑。
柳安看她拧成一团的眉头,敏锐察觉到这就是世安的心结所在。
女儿口中那个既捅她刀子,又为她付出的人,恐怕就是她的心上人吧。
她偷偷往世安的胸前瞟了一眼,又回到她的脸上。
女儿不但发育得不错,连脸蛋也是白里透红,一副极健康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谁往她身上捅了刀子。
柳安笑问,“那我问你,那个捅你刀子的人,可真的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
世安想了一会儿,下意识抚上心口,“那倒没有。”
虽然云起让舒悦取她的心头血,但是她胸口皮肤光滑,连一丝伤口也没有。
虽说他利用自己对付虞泰,但是她非但没有损失,反而得了一颗妖王的内丹。
连自己被魂火灼烧的灵魂,都是靠这颗妖王内丹才修复如初呢。
世安想到这里,脑海中白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
“谢谢娘亲!”她说完这一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