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南,开车到了琼州。
这几天里,织田早月对于神座出流的目的地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时地旁敲侧击一番,然而神座出流理都不想理她,甚至把她晾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过。
织田早月自讨没趣,气呼呼地把脸转到旁边,宁愿姿势别扭点,也不想让目光触及到神座出流的身影。
到了琼州,神座出流一反常态地找了个小单间。要知道他以前找落脚点,都是找旅馆酒店什么的,从未像现在这般,找个无人居住的公寓楼,收拾一下成为二人短期的落脚点。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织田早月疑惑地问他,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未成想,他还是不说话,连看都未看她半分,只是静静地收拾着房间。擦拭着晾衣杆,然后把不知道从哪买来的被子挂到窗户外边。
晒被子?
织田早月站起身,走到阳台。说来奇怪,下车的时候,天空还是像水似的泛着白,太阳只能从云间射出稀薄的阳光。现在碧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金灿灿的阳光一瞬刺的织田早月抬起手。
虽然处于一月,但琼州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冬天不会像其他地方那般,刮起凌冽的寒风。
晾衣杆上的被子随着自由的风儿,轻轻地摆动着,望着上面浅色的花纹,织田早月一度有些失神。自从神座出流“失控”后,她就再也没有盖过沐浴阳光气息的被子了。
几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她的这些小习惯。
意识到这点后,她不禁心里浮出一些暖意。而后,织田早月转身笑意吟吟走向神座出流,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当看清他从抽屉里拿出的事物的那一刻,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手里的是什么?”她皱起眉毛。
神座出流瞥了她一眼,仿佛心虚一般,把手里的东西拿到身后:“与你无关。”
“给我看!”
织田早月冲上前,抓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却被对方单手反压到了墙壁上。
迎着那双赤红色的眸子,织田早月眼眶瞬间变得湿润起来,嗓音也带上了些许哭腔:“让我看看,可以吗?”
可能是看她哭了,神座出流便松开了手,在她的注视下,展开紧握的手,把手里的东西展示了出来——那是织田每个暗桩独有的火漆印章。
对于一些机密,织田总会用火漆进行封口储存,派专人送到本家,进行入库。
这种火漆印章通常是由暗桩的负责人进行保管,印章在,人在。如今,这个印章单独出现在了这里,那便是最坏的几种可能性了。
“我以为你知道这里是你们家曾经的暗桩。”
神座出流推开本来上着锁的房门,里面积着灰尘的各式情报仪器证明了他的说辞。
“我怎么可能去过每一处的暗桩啊。”
织田早月淡淡说着,指尖掠过桌上的灰尘,露出两行血字——要活下去!死死死死……
【要活下去】这句话一板一眼,看样子是在清醒的状态写下这句话的。
可后面一连串的死字,就显得非常潦草,写下这句话时,那人大抵是绝望化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转身看向斜倚在门框旁的男人,虽然极力掩饰,但微微泛起红晕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你需要那些东西,不是吗?”神座出流偏头看她。
“是你需要我向你提供一些东西吧。”
神座出流没出声,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话语。
见他如此作态,织田早月敛了敛眸,背过身去,准备着手测试一下尚且能够使用的机器。
屋外再度响起了洗衣机和做菜的声音,听着那些动静,织田早月心里没由来地烦躁起来。她起身想要把门关上,可心里又贪恋着这些充满烟火味的声音。
很久以前,在她还在本家上课的时候,课间的聊天时间,她那些同学偶尔会聊妈妈做的菜,聊家里是妈妈做家务,还是爸爸做家务。
每当触及这些“家”的话题时,别人在夸夸其谈,她则在旁边独自写着作业。看似浑不在意,实则偷听着同学们的对话。
有时候,织田早月也想插入他们的对话,可她脑海里根本没有多少关于父母的记忆,她能说什么?
妈妈一点都不喜欢她,把她丢给阿姨以后,连她生日是几号都不记得。爸爸工作忙,一年能见一次就已经不错了,又怎敢奢求他给自己做顿饭呢?
别人口中寻常的关于“家”的回忆,在她这,反倒是成了一种奢望。
回想着幼年的往事,织田早月手撑着脸,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血浓于血的父母不知道女儿喜欢盖晒过太阳的被子,一个曾经连人都算不上的“实验品”却能清楚地记得。
“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她小声地嗫嚅着,泪水划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