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节的笑容。
熟啊。
曲子是今晚演的,考察是刚被刷的。
舞台现在还在拆。
“挺不错的一小伙子!”范宁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感叹,“他特别想体验体验你们这里的那个‘唤醒之咏’是什么感觉,但刚刚好像出了点什么小问题……”
他声后的夜莺小姐安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跟什么啊!
这位瓦尔特先生至少三十岁了吧?老师这么好看的大男孩,年龄感觉连二十都没到呢!这什么语气措辞啊?
“我后来看到他有些失魂落魄,就答应了帮他写首曲子实现唤醒,可我的这位学生,他的巡演安排得实在太挤了,今天是几号来着?10日……他13号晚就要演最后一场,可是我刚刚才写了个开头。”
于是大家看到这位之前云澹风轻的舍勒先生,出于特巡厅“对学生成长的关心”的点醒,言辞竟然逐渐开始作诚恳状解释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管弦乐体裁,它写完了还是要乐队排练一下的,可是就三天时间,我这刚刚才写了个开头……”
“所以真不是我针对谁,‘唤醒之咏’有一点难度,后面怎么接着往下写,我还得再想想,今晚肯定是没时间了,瓦尔特,我说的没错吧?”
“没,没错。”瓦尔特指挥开始擦汗,“辛苦老师了,辛苦老师了。”
舍勒这番措辞中透露出的“诚意”和“实力”,让何蒙感觉自己的预期还得再拔高一层,就连主教卡来斯蒂尼也似乎明白他为何如此不拘礼法了。
“总之舍勒阁下近几天没空但之后乐意与我们再叙。”何蒙总结着此番对话的中心思想,“那么,要多久?我提前作安排。”
“估计再过一个月差不多,我很忙的。”范宁说道。
“一个月!?”
何蒙开始有些头疼了起来,舍勒这种油盐不进的性格在当前形势下利大于弊,在他和其他势力或人物产生摩擦前,特巡厅伸出橄榄枝更是个好时机,可这也太……
他正准备再组织语言,这时众人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舍勒先生在里面?”
“对对对。”“应该还在。”另外几道年轻男女的声音。
众人屏息望去。
只见为首之人年纪看上去稍长,有着一幅棱角分明、方正宽阔的脸庞,稀疏的澹金卷发自然垂落,嘴抿成一条细线,给人以威严且难以亲近的气质。
而身后的两位男士一位女士均着华贵晚礼裙或燕尾服,举手投足间目光闪亮、气宇轩昂,其一言一行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共鸣力。
吕克特大师居然带着他的三位得意门生跑到这里来了!
“大师,几位贵客,这么晚了,您们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待会回去的车预备安排一下。”
“清些位置,你们清些位置,准备酒水鲜花和点心。”
“吕克特先生,今晚需要下榻我们塞涅西诺家族的旅店吗?”
众人忙不迭打招呼。
谁知道这位大师先回应的不是何蒙,不是卡来斯蒂尼,甚至也不是舍勒。
他直接冲着伟大游吟诗人、布谷鸟小姐的老师、此处节日大音乐厅的音乐总监塞涅西诺,以及他身后几位院方的高管人员发起了大火:
“你们是不是瞎了?那三楼包厢的座位也是能给舍勒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