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她没有被吓哭。姜去寒看在眼里,感到很欣慰,柔嫩如花蕊的手轻轻捋了下她的麻花辫,然后捧住了她的脸。
“小姬,我以后……会疼你的。”撒娇似的,他贴近潇湘耳畔,轻声说,呼出的气带着淡淡的血腥。方才对他而言相当剧烈的活动,使他苍白而病态的面容泛出微微的粉。黑沉沉的双眸中水汽氤氲,和方才的小疯子判若两人。
这是姜去寒所能作出的最真挚的承诺。
他看着潇湘,嗅着她脸侧极淡的桂花香气,几乎贴到她脸上去。此时此刻,嗅觉仿佛也能使他远离痛苦、获得身心的满足。
他能感到潇湘身上有一种极度吸引他的东西,尽管还不知道是什么,却使他在这种餍足之后懒洋洋的倦怠感中,生出了满满的的信任和依赖。
——可是,她值得信任吗?
姜去寒问住了自己。
紧接着,他被重重推开,毫无防备地倒在地上。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目光还在随着潇湘移动。
“这就是你说的‘请我坐坐’?”生命受到威胁,潇湘的灵脉自行动用了其中所有灵气修复伤口,片刻间已经止血,只是伤口仍然有些可怕。她还有点头懵,定了定神,怒道:“神经病啊,大老远把我抓来就为了咬我!?”
她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应,姜去寒依然不在状态,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要站起来说话。
“你敢推我。”
“推你算什么,我还敢揍你呢!”潇湘霍然起身,揪住姜去寒衣领,一把将人摔出了几个骨碌。
如果能重来一次,被沙暴吹成小黄人、半个月不能洗澡,她都不会再去那间屋子避风。
沾上神经病真晦气,比碰见沙暴还倒霉!呸呸呸!
姜去寒被摔得在地上滚了几遭,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自小被时坞精心服侍,何曾遭到如此无礼的对待?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委屈道:“你竟如此对我!”
那双黑眸一眨,几乎流下泪来。
好家伙,咬人还有理了?潇湘感到有些不明觉厉,一时没想到如何应对。她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间已经完全陷入暮色的陌生屋子,找时坞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料昏暗中,姜去寒故意绊了她一跤,还没等她爬起来,背后柔软似小猫的身体已经贴上来,死死绞住了她的四肢。
潇湘奋力挣扎,奈何姜去寒锁住的部位都卡在重要的关节上,让她无法挣脱。无奈之下用脑袋向后猛磕,试图夺取瞬间的机会。
“你不准走!”姜去寒感到鼻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犟劲儿上头,咬牙迸出四个字。
两个孩子打起架来风度全无,时坞此时也不知哪里去了,完全没有人阻止。姜去寒先前占据优势,又因为体质太差而逐渐变为劣势。这女孩好似有种很特别的吸引力,令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她离开。
这货很弱又纠缠不休,还是个普通人,不能跟他较真。潇湘静待片刻,就像对善行院的熊孩子一样,待姜去寒力气耗得差不多时抓住个破绽,反身揪住后脖领子把他按倒在地,手一抬,照他屁股上狠抽了几巴掌。
“够了没?烦不烦啊你个熊孩子!我他妈好不容易上堡里来一趟,都让你给搅和了!”潇湘气极,边训边打。打着打着,手疼得不行,依她的经验,恐怕是暗门少主的尊臀缺乏锻炼,有点薄。
——俗称扁平。
她甩甩手,正打算继续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小子没音儿了。
不是吧,不会打这几下就死了吧。
她小心翼翼把姜去寒的脸掰过来,只见他脸上已是泪痕纵横,苍白的肌肤带着血迹和一点羞红,双目紧闭,不时发出一点隐忍而屈辱的啜泣声。
“没死是吧,不服再打?!”潇湘举起巴掌冷笑,“保证让你一次性被打个够!倒是叫你那侍卫啊,反正到这地步死活都无所谓了!”
姜去寒闻言睁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恨恨地瞪着她,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被小女孩打屁股,饶是他没什么羞耻心,也绝对是他长这么大最丢人的事。
潇湘和他互瞪,渐觉领口湿冷,她摸了摸,发现是方才被咬伤处又裂开了,血沁出来,被衣领吸入。她把姜去寒丢在地上,走到一旁,从乾坤袋里摸药和绷带。
“你当心死。”姜去寒抹了把鼻血,低声说。
“闭嘴,咬人精!”潇湘怒道。
话音未落,姜去寒恼羞成怒,踉跄扑上来,将潇湘撞倒在地,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卧槽你有病啊!” 潇湘想要甩开他,却被死死按在地上。姜去寒尝到血味儿,狂性又起,狠狠地吮去了刚刚流出的新鲜血液。
这一下突如其来,相当不好破。潇湘思考怎么拆招时,忽听他咳了几声,小声说:“嘘,不要说话。”
“少主。”
时坞的声音隔着重重帐幔传来。
他推门而入,穿过帐幔,看到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