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感到脸上有湿热的毛巾轻轻按过,她试图睁开眼睛,最终只是微微张开了嘴。
“喝完这一剂就好了,身体上甚至没有擦伤,只是精神陷入昏迷,真是奇迹。”她听到一个浑厚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请交给我吧。”这是谁的声音?
她的身体被坐在一侧的人半抱着抬起,微凉的苦涩液体滑进喉管,然后她确实重新感受到了控制身体的力量,费力地看向身边的人,她认出了红棕色的头发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阿不……阿不思?”
“是我。”
“很好,看来这位小姐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去看看隔壁那个误食了过量感冒魔药的可怜孩子。这里就交给你了。”看起来护士对这位霍格沃茨的优秀高年级生很信任,很快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阿不思轻柔地将玛丽安调整回平躺的位置。
“阿利安娜和坎德拉……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在另一层,阿不福思在照顾她们。不必担心,虽然看起来有不少伤口,她们醒的可比你还要早。”
房间里寂静了片刻。
“谢谢你当时那么勇敢地冲上来拉开妈妈,我们都无法想象,要是坎德拉真的出事了会怎样。”阿不思凝视着她,俊秀的脸上既没有带着往常那种公式化的微笑,也全无之前隐藏的轻视,郑重地向玛丽安道谢。
“我来到这里后,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玛丽安也认真地回答。
“不过,你也看到了,这次的情况……不太寻常。”他难得的显得犹疑,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主动提起这件事。
玛丽安定定地探寻阿不思脸上的神色,最后她开口说:“是的,它不太寻常。”当她看到这个少年不自觉地皱起双眉时,缓缓补充道,“不过……我想我了解这种不寻常。”
“你也是个巫师!”阿不思瞬间变得精神抖擞,好像困扰他许久的麻烦自己解开了——而且变成了不错的惊喜。
“说实话我不能使用你们的咒语,不过我在家里,我想就是你知道的罗齐尔家族在法国的另一支,完全理解了巫师这回事情。”
阿不思想,她是一个哑炮,这解释了为何她离开家乡独自游荡,也解释了她可以不用去魔法学校上学的理由,心中涌起无尽的感谢和怜惜。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回事。”他用完全是对自己人的毫无隔阂的真诚语气对她说,“请安心休息吧,这里是圣芒戈,英国的巫师医院,我就在这儿陪你。”
“这没什么,不必在意。”突然转变的态度让玛丽安有些反应不及的不适,“我没什么大碍,去看看坎德拉和阿利安娜吧。”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去看过了,她们没事,现在有阿不福思就足够了。”
“我……没想到你们会把我送到这儿来,在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
“魔法相关的伤害确实需要专业的治疗,当时我们想大不了就给你一个遗忘咒。”他的脸上露出庆幸的神色,“不过好在现在不必了。”
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但玛丽安很快注意到阿不思似乎还有什么心事——这件心事很可能还与她有关。
他照顾她时不假他人之手,甚至可以说他有意无意地阻隔了玛丽安与医护人员的交流,当她提出要洗漱或者去洗手间方便时,他都若无其事地搀扶陪伴她到门口——这些举动已经超过了“面对惊喜得知的巫师同类”或者“满怀感激地照顾恩人”的程度。
和阿不福思每一次带着难以掩饰的热烈甜蜜的情绪的靠近不同,阿不思没有给玛丽安任何自然的悸动感,当他发现玛丽安因为过分的殷勤而羞涩尴尬时,甚至更加做作地讨好她,他就像一个完全没开窍却故作懂得女人心的男子高中生,刻意地制造着暧昧的氛围——说真的,这和阿不思一直以来的清俊高雅的形象很不相符,即使是向来体贴他人感受的玛丽安都觉得自己要忍不住直接向阿不思询问究竟有什么事了。
幸好在她开口前,阿不思终于主动提出希望两人能单独谈一谈。
“玛丽安,我一直都很想向你好好地道个歉,为我与你初相识时的无礼。”
“这没什么阿不思,你并没有做什么不恰当的举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能够对他人保持基本的尊重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歉意和愧疚……你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你救了坎德拉,还有阿利安娜的首饰、阿不福思的兼职……”
“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玛丽安微笑着握住坐在床边的阿不思僵硬攥紧的拳头,用目光鼓励他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话。
“我想我们的友谊是牢固无价的,所以我想坦诚地告诉你家里的事情。阿利安娜,在她还小的时候,有一次被麻瓜男孩们看见了使用魔法,他们对她做了可怕的事情,她无法正常地处理自己的魔力了……父亲用魔法惩罚了那些麻瓜,但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