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跟着陆子规向前走着,沉泥的心中却有着疑惑:如今天寒地冻,怎的还会有鱼?
到了池边却难得看到,池中竟是真的有许多的鱼正在游动。
沉泥觉得很是惊奇,这可是真的稀奇。陆子规向沉泥解释:“这池水下面都烧着炭,如此温暖,鱼自然是会自然游动了。”沉泥咋舌:如此大手笔。陆子规继续说:“就因为这事,表哥还被陛下批评了呢。因为朝中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人人都说是显得北齐气派,只有表哥说这太劳民伤财,南边的许多百姓甚至连饭都吃不起。而北齐又怎能只因为区区一个上元节就这样劳民伤财?”
剩下的话陆子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看这个样子沉泥也知道,定然是陛下依然决定了还是采纳。而鲁王定是得了一阵批评。
“如此劳民伤财。”陆子规摇摇头,失望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盘旋。同时渴望能够跟着表哥去表哥自己的封地上有一番作为的心达到高潮。
因着池下燃着炭,事实上这水池宛如一个小温泉,所以站在这池边许久也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面上潮润。
“还是在宫内,少爷慎言。”沉泥看着陆子规忍不住说。陆子规嗤笑一声:“自然,你可得把你在书房的机灵劲儿藏好了,就那副呆呆傻傻倒是最安全。”
时间过得飞快,只听得钟声响起三声,所有在池边、花园以及其他殿内瞎逛的人们纷纷去往大殿。上元节的正式节目——宫宴要开始了。
大殿内的陈设更是奢华:每一桌上都摆放着相应的名牌。最高处的宝座是皇帝赵真,旁边则是皇后、贵妃、华妃。再向下即是太子、鲁王、赵莲蕊。其余的妃子在下排。隔着一座小型的拱桥再向下来,则是朝臣们的位子。
按着惯例文臣在右,武将在左。
右侧是以宰相刘松云携家眷为首,剩余就是其他文臣。
左侧为首的是第一将孙鼎及其家眷,再向下来就是陆清泽。
陆府一行人跟着陆清泽依次落座后,前面孙鼎的位置却还空着。孙家的家眷已经坐满,却唯独不见孙鼎这个一家之主。
等到满大殿的位置已经坐得满有□□,这才看到太子和孙鼎一前一后而来。太子将一把白胡子的孙鼎径直送到座位上,身边立即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果然太子和外租格外亲密呢!”“是啊是啊,第一将名声减弱,却还依然被太子外孙这般尊敬。太子真是国之储君!”
吹捧谄媚是自然的。
太子将祖父送到座位上:“祖父,那你这就好生坐着,孙儿这就回去了。”孙鼎感觉面子上十分光彩:“太子殿下客气了。老夫自然是会将自己照顾好的。”
太子行礼后对着旁边的陆府也一行礼:“陆将军为国征战十分辛苦,今日这宫宴陆将军尽可享用,好生放松。”陆清泽面上淡淡那:“太子殿下言重 ,食君之禄为君做事乃是臣子本分。”
交锋数次,对于陆家人这副清高样子太子也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心上没有波澜,反正他要的也只是当着群臣的面显示出自己礼贤下士的一面。至于陆清泽,本就是鲁王的舅舅,自然是不抱希望会和自己齐心。
只是,和陆清泽行礼后太子就要转身而去,这一眼就看到了陆子规身后跪着的沉泥。太子的心上一动。
那日在宫中决定生死的时候,沉泥一路颠簸,破乱不堪,甚至还因为没着好生吃到东西,有些面黄肌瘦。而这近一年的日子养在陆府,胡姨娘夜夜的滋补汤品,陆子规的君子相待。让沉泥不仅滋养出了更多的好肤色,就连身量也长高了不少。长高的沉泥面上的轮廓更是清晰显示出来。
不知道为何,当初沉泥那落魄、无助、憔悴的样子就在太子的心上留下过印象,今日见到,那份牵挂更是有增无减。
只是太子稍一晃神就立马恢复如常,这一丝丝的异常除了跟着太子的贴身太监并无人能发现。
太子大步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太子落座又过了好一会儿,贵妃、华妃才上座。而相比于太子的万人瞩目,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坐在了位子上。
沉泥这下知道了为何胡姨娘会准备荷包给她和陆子规了。她从荷包里摸出两小块牛肉干,一块塞给陆子规一块则小心地塞进自己口中。黛姨娘看了一眼,因着刚才扎实地吃了许多点心并不饿,另一面黛姨娘想着总是要等下吃到正宴的,所以倒是并不讨要。
又过了许久,皇帝赵真才携手皇后慢慢入座了。
皇帝落座,门口的一个太监立即敲钟三声,这代表着宫宴正式开始了。
然而却并没有,先是上来了一队宫中礼仪的人,北齐这一年之间的重大事宜一一列举,歌功颂德。折子十分冗长,沉泥听得昏昏欲睡,只是看着身边的人都是一派着迷,沉泥也只好装出一副十分专注的样子。这下倒是不必可以伪装,就是呆傻之样了。
只是听着听着,礼仪之人讲到了陆清泽灭楚一事,沉泥心中一痛,同时能感觉到有无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