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征和颜虎在军区家属院门口聊了很久,满地都是两个人抽过的烟头,等到两人回到颜虎家里已是下半夜了。
颜虎开了门,发现徐千里睡在沙发上,徐远征见状正准备把这个臭小子拎回家,却被颜虎给拦下了,还示意徐远征别出声吵醒徐千里。
颜虎进卧室里去拿毯子,但是一进卧室看到这熟悉的布置,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颜虎平时工作忙,之前并没有注意过卧室里的布置,或者说多年和秦丝语在一起生活,已经对家里的摆设熟视无睹。
此刻,颜虎才发现,原来床头的那瓶花是鲜花,应该是秦丝语经常换的,而今天秦丝语买会来的鲜花还放在客厅,而床头的鲜花已经枯萎,仿佛自己现在的心情。
因为经常很晚回家,秦丝语睡下之前,都会把颜虎的床铺铺好,把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提前挂在一个专用的衣架上。
但是女主人已然离去,屋里显得冷清又空荡,颜虎不禁感伤了片刻才走出卧室。
他将毯子轻轻盖在了徐千里身上,目光还在徐千里的脸上踟蹰了片刻,才拾起头僵硬地微笑着看向徐远征,“孩子今天也累了,就让他睡这儿吧。”
“老颜,你真的……”
“没事。”颜虎就打断了徐远征,“其实也怪我,没和她好好沟通,她现在手机也关机了,应该是不想见我吧,现在还连累颜淑也跟着内疚。”
“老颜,你别多想,虽然不知道这个秦丝语是什么目的,但她对你和颜淑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我明白,已经后半夜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颜虎满脸都是疲惫,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悲伤,如果不是秦丝语的离开,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地爱她,颜虎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适应这个没有秦丝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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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的卡特庄园异常安静,不同于城市夜里的灯红酒绿,卡特庄园的居民大多务农,庄园里更没有什么大排档和夜店,魔人们没有什么夜生活,晚上十点也就睡下了。大家平时也很讲究四时、节气和养生什么的,简直是现代人类学习健□□活的榜样。
当然毛喵虽然晚上视力更好,但好在多年和其它人在一起,并没有沾染猫的习性,晚上也早早就睡了,她那晚上的好视力基本平时也用不上。
不过上次抓捕快刀手的时候,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技能将来有机会应该能当个电视剧里的捕快什么的。
楚天开年纪大了,晚上经常很晚还睡不着。当然也不完全因为失眠,是因为他一直也有个小癖好。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喜欢摘下自己的耳塞,认真地倾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白天的世界对他来说太嘈杂了,所以深夜里,这个世界就仿佛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可以听到周围各种此起彼伏的鼾声,钱岁岁是这个庄园里的鼾声大王,可能是因为他老埋在水里的缘故吧。
杨阳洋半夜里喜欢说梦话,不过经常说得都是羊语,咩咩咩的,楚天开也听不懂。
大头则经常半夜里还在实验室里捣鼓他的那些实验。
城堡外则到处都是各位昆虫和小动物们的深夜狂想曲,还有一次楚天开甚至听到一头牛似乎是病了,半夜里闷叫得慌,还把杨阳洋叫醒去查看,发现是一只母牛难产,还好杨阳洋及时赶到,“母子平安”。
庄园的周围则因为太过空旷,经常会被呼呼的风声盖过了一切,不远处的湖边传来个别鸭子的叫声,可能鸭子晚上也会做梦吧,楚天开嘴角微微一挑。
他甚至能听到十里外镇子上隐约还有人声,虽然听不清,但也知道虽然半夜了,镇子上还是有个别人在熬夜打牌。
楚天开经常沉浸在这种在别人耳朵里很安静,但在他耳朵里却很美妙和丰富的世界里。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站在卧室的窗前,静静地听着这个奇妙世界的各种声响。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老楚,老楚,能听见吗?能听见的话帮我开一下大门。”
他上次听到这个声音虽然已经是二十年前,但是几十年的交集还是让他对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以至于一听到这个声音,都差点掉下泪来。
这个声音不断的在重复,虽然很轻,但是对楚天开来说,简直就是在耳畔大声说话。
他赶紧拎着耳塞来到了控制室,果然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斗篷,戴着小丑面具的人,今天他没有用变声器。因为和楚天开根本用不着,他现在更需要楚天开能分辨出自己的声音。
楚天开毫不犹豫地给那人打开了大门,那人也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城堡内部,楚天开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园主,你还活着!”楚天开那布满沟壑的脸上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激动和喜悦,混浊的眼睛里噙满了眼泪。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那人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悲伤,“我还是把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