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颜淑夜里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疫情越来越严重,难道她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颜虎今天已经开始出现感染症状了。白陆明让两人人通了电话,尽管颜虎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但能感觉到他呼吸声有点大。
颜淑烦躁地坐了起来,惨白的月光从窗帘地缝隙里打了进来。偌大的卧室,只有她一个人,显得冷清又孤寂。
此时的她无助又绝望,但是又没办法找徐千里倾诉,更不能和白陆明倾诉。
在黑暗里坐了良久,颜淑揿开了床头灯,看了看闹钟,已经快四点半了,五点赵姨就起来了。
赵姨年龄大了,又是佣人,每天五点起床就开始工作。提前半个小时吵醒她,应该不算过分吧。
披了衣服,穿上拖鞋,颜淑轻手轻脚地掩了门,在黑湫湫的走廊里待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才摸着墙来到了赵姨的卧室。
这座别墅虽然有三层,但颜淑、白陆明和赵姨的卧室,白陆明办公室都在二层,餐厅和小厨房在一楼。
她之所以轻手轻脚,就是怕白陆明听见。
赵姨的房间里没有透出光亮,应该是还没起。颜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敲了门。
但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颜淑抬眼看向天花板,轻叹一声,手无意识地压在了门把手上,门竟然--开了,赵姨竟然忘了锁门。
颜淑掩了赵姨的房间门后开了灯,一股冰冷的寒气直逼过来,不禁打了个寒噤。
赵姨的房间并不大,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搞得像个冰窖似的。
颜淑赶紧找到控制器,关了空调,这才发现,赵姨床头上有个奇怪的装置,像是理发店里烫头时,给头发加热定型的装置。
开灯竟然都没把赵姨从睡梦中唤醒。走到床前,颜淑尽量压低声音叫着赵姨。
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颜淑干脆坐在了床边,扶着赵姨的肩膀,用手晃了晃,竟然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会有人睡觉这么死?颜淑诧异着,手上的力度也在不断加大,但赵姨被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还是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颜淑表情凝重了起来,赵姨这可不像是睡不醒的样子。
以一名医生的职业敏感性,颜淑把手放在赵姨的鼻前:竟然没有呼吸?颜淑心里一惊,又用手轻抚在颈动脉上,只有非常微弱的脉搏。而且四肢冰冷,这是--快死了。
颜淑惊恐不已,差点从床边跌了下来,正准备进行急救的时候,赵姨床头的那个装置咚的响了一声,工作了起来。
原来这个装置就是一个加热装置,巨大的一圈红色的灯亮着,应该就是一个红外加热装置。
这个东西是在给赵姨--加热。
颜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正考虑是不是应该去叫醒白陆明,赵姨的眼睛却睁开了。
看到一脸慌张的颜淑,赵姨的表情也非常精彩。两个人互相惊吓,一时都哑然。
赵姨的嘴唇翕动着,努力地梗着脖子。颜淑右手放在胸口,定了定神,她明白了,赵姨只是睁开了眼,但还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我刚才还以为你快死了呢。”颜淑又上前摸了摸赵姨的身体,还是一片冰冷,“你没事吧?”
赵姨全身努着劲,还是动不了,最后放弃似的全身一松,冲颜淑眨了眨眼睛,应该是没事的意思。
颜淑怕她冷,还在柜子里又翻出了一床棉被,盖在了赵姨身上,掖好了被角。
“其实不,不用这,这样的,我,再过一会儿,就,就好了。”赵姨已经能说话了,就是不太利索。
呼吸和脉搏很微弱,全身冰冷,她这是......颜淑脑子里闪现出了蜥蜴和蛇的画面:这不正是冷血动物的特征吗?
颜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加热装置,想起爬行动物,尤其在沙漠中,日夜温差大。晚上冷的时候,周身血液温度降低,早上需要太阳出来后,晒一晒,直到血液温度升起来了,才能活蹦乱跳起来,而这个赵姨......
“赵姨,我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赵姨垂了眼,面露难色,颜淑却没看见似的,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不是基、因、改、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