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死亡的那一刻,全身会感到非常的安详与平静,有股暖流洋溢在全身上下,不会再感觉到任何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痛苦,周围也会照射着明亮的光芒。
梁湾记得自己死前被子弹打穿了心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微弱的心跳在渐渐地耗尽她全部的力气,最终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刻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抱住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撕喊,所以死亡是什么感觉呢?她死了吗?
梁湾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好像陷入了梦境般,在一片黑暗与虚幻之中飘浮了很久很久。
看得见一切的画面,也可以表达喜与悲,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看到的东西,却触碰不到眼前的一切。
她看见张日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守着床上沉睡的人,她上前仔细查看,床上沉睡的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张日山给梁湾捋了捋刘海,床上的人好似没有任何的反应,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腕,神色凝重道,
"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一次次地退缩!”
张日山的声音反反复复响起,似在地狱远处般空洞,又好似就在她耳边喃喃细语道。
她突然觉得脑袋瓜疼痛难忍,莫名地有种隐隐蠕动的思,抵达在心脏深处,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绪开始一片空白。
梁湾想上前抱住张日山,但似乎又被什么拉住了一样,这脚步怎么也移动不了。
"张日山,”梁湾出声呼喊坐在床边的张日山,可他仿佛听不见,一丝反应都没有。
"张日山!张日山!张日山!"梁湾急了,一个人在无声地呐喊,可是怎么呐喊都没用,他都没有回应。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好像很困,守在床边睡着了,梁湾突然也觉得好困,也睡着了。
浑浑噩噩中,梁湾觉得似乎走了好远的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然而眼前一片昏暗,
消毒药水的气味却在她鼻间萦绕,还伴随着一股阴冷的风,她只觉头痛欲裂。
一片黑暗之后,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嘴巴也跟着动了动,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身体却是温热的,浅浅的呼吸着。
迷离的眼神,离开了那些未知幻影,缓缓地张了双眼,入目的是一片雪白,她对这里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估计是在医院里吧!她记得她受枪伤了,目光落在一旁守着的张日山身上。
察觉到异样,张日山张开了眼睛,原来他就没有睡,在闭目养神守着床上的人儿。
“总算醒了,”张日山沉稳的神色里藏着喜不自禁。
“我是不是昏迷了好久?”梁湾手支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张日山上前搀扶着她坐好。
“也没有,饿坏了吧,吃点粥!”床边桌子上放了个保温桶,张日山麻利地打开,递到梁湾面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关怀之色。
醒来的梁湾确实饥饿难耐,便大快朵颐起来,梁湾边吃边想着,没想到她中了子弹都没死,这是不是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吃饱喝足后,梁湾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微笑道,
“张日山,你说过打完仗咱们就成婚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语毕,梁湾一脸期待地看向张日山。
然而,张日山听完这话,他蓦地怔了几秒,什么打仗?她以为这是在民国时期!抗日战争,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发烧还没好吗?都在开始说胡话了!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已经不烧了啊!
“还有哪不舒服吗?”张日山神色里透着关切。
梁湾看他直接避开了她的话,并没有给她一个回答,心下很是不悦,抓起床上的抱枕就向他砸去,
“王八蛋,还以为你跟那个王八蛋张日山不一样,没想到他还是他,你和他都是他,你就是他,一样的混蛋…”
闻言,张日山蹙紧了眉头,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她昏迷的这几天,他害怕极了。
远离她只是想保护她,一个发烧却让她整整五天五夜昏迷不醒,那刻突然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他绝对不会原谅他自己,他一刻也不敢离开地守着,他坚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黑瞎子来过,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张日山胡子拉碴的模样,还是黑瞎子告诉他说,梁湾可不喜欢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模样,他才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形象。
张日山伸手想要把她揽在怀中安抚她。梁湾一眼看见了套在他手指上的扳指,那不是张启山的扳指吗?怎么会在他手上?指了指他手上的扳指,语气不太友好地调侃道,
“张日山,你这是把你家佛爷的扳指偷来了?”
听到佛爷,张日山脸上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落寂,随即缓缓道。
“佛爷去了后,扳指、二响环都一并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