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姐拿到袖扣时翻了个白眼:“我们不做鉴定,是人都拿着过来让我们做鉴定,我们还要不要做事了。”
林言夕原不想与她争执,好声好气说了半天,人家不仅不无所动,还不耐烦的转身要走,无奈,林言夕拿出警察证,正色告诉她,她在执行公务,她必须配合,这是公民的义务。
柜姐变脸比变天快,让座倒茶请林言夕稍等。
很快柜姐拿着袖扣回来,还带着电脑:“警官,这副袖扣确实是正品,而且,就是从我们店里卖出去的。”
林言夕一挑眉:“你们有客户资料?”
柜姐有些为难地拍拍电脑:“警官,客户资料是保密的,按理说不能随意泄露,除非,您有正当手续。”
林言夕一指柜姐手中的电脑:“收好,我一会儿拿着手续来找你。”
带着手续回来的林言夕看见冷冰合的名字明晃晃的出现在电脑上,她脑海里闪过那个温柔的形象,道了声多谢往医院赶。
冷医生诧异林言夕一个人来,下意识地问:“陆先生最近好吗?新换的药还适应吧?”
林言夕愣了一下:“哦,还好,他回老家了,和父母在一起,过完年就回来。”
冷医生歪着头:“那林小姐今天是……”
林言夕关上诊室门,在冷医生不解的眼神里拿出袖扣,冷医生肉眼可见的变了脸色。
她问:“冷医生,这副袖扣是不是你购买的?送给了谁?”
冷医生杏目怒瞪:“袖扣怎么会在你这里?”
林言夕淡淡地说:“冷冰合,是我在问你话。”
冷冰合敏锐地感觉到林言夕周身的气场出现变化,与平时陪着陆骁来看诊时温和乖顺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老实回道:“是我买的,送给我男朋友的。”
林言夕问:“他叫什么名字。”
冷冰合睫毛微微抖动:“华言寺。”
林言夕狐疑地问:“华医生?”
华言寺是陆骁以前的主治医生,外出进修才将陆骁的病历移交给冷冰合做后续治疗。
冷冰合点点头:“你还没告诉我袖扣为什么在你这儿?”
林言夕沉默片刻:“我们接到报警发现一具男尸,袖扣是从他穿着的衬衫上取下来的。”
没有想象中的痛哭声,冷冰合只是双目失神的站着,欲倒不倒。
林言夕扶她坐下:“冷医生,不好意思,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方便的话,跟我回一趟局里。”
许久之后冷冰合回过神怔怔的望着林言夕:“你说什么?”
即便是精神科医生,遇到自身问题时也免不了陷入困境无法自医。
冷冰合终究还是落下眼泪。
“对不起,林警官,我失态了,我和你回警局配合调查。”
林言夕有些焦虑,陆骁的病情不适合频繁的更换主治医生,新医生对他的过往不了解,再接触又要重新磨合,对他的病情没有益处,他希望冷冰合与案情无关,只是死者的女朋友而已。
说是配合调查,可冷冰合竟是一问三不知,华言寺的家人、朋友她都没有见过,甚至没听他提起,更可怕的是,警察局的户籍档案里,根本找不到华言寺这个人。
案子比她想象中复杂,除了知道华言寺这个名字之外,这个人的信息一概无从查找。
林言夕毫无头绪地枯坐一夜,天亮时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
......
陆骁晚饭没吃就睡下了,烧了又退,退了又烧,一天反反复复折腾,多年不生病的他痛苦不堪,他想念林言夕,见不到就想,此刻更想。
要睡不睡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争吵,他烦躁的翻了个身,争吵声仍然挥之不去。
他气恼的坐起来,周围鸦雀无声。
陆骁凝神屏气,伸手摸了摸额头,又开始发烫,他下床“哗”的一声拉开窗帘,窗外没有人,但是泥地里已经被陆母填上的坑再次被挖开。
他什么也顾不上,跑进院子里,坑里是森森白骨,张着五指,是人的尸骨。
陆骁掐住脖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坑里有什么东西细微闪着光,他蹲下来,用手抹去表层的泥土,白骨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是情侣对戒。
陆骁小心翼翼地取下戒指,他见过,是樊诗诗的。
樊诗诗失踪了,她说想去大城市,求他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她说留在村里没有未来,可是他没同意。
樊诗诗不辞而别,此时她被埋在了陆骁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泥地被分成几块,种着不同的蔬菜,唯有他窗外什么都没有种,陆父说这块地背阴,晒不到太阳,种不出好东西来……
陆骁觉得头快要炸开了,他想林言夕,快想疯了。
林言夕的电话又是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