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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回(1 / 2)

最后一残夕阳被群山吞没的时候,我和惠岸还正走在一座山的半腰。夕阳刚落下去的这一刻是最黑的,我走在前方小心移步,只能借着土地固有色的反光,辨认出哪里是路。

马儿平地走得倒也还好,但是这种山路,就显得十分艰难了。因为怕迷失了方向,我和惠岸都是直直奔着正东方向走,不敢寻岔路去找人家。不巧一路上碰到都是这样的山。我心底想,要不……还是把马放了吧,这样牵着,更难,何况是被三尺的惠岸牵着……

“该死。”惠岸对着漆黑的前路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我,还是骂着漆黑的夜色耽误了时辰。

他用力扯了扯缰绳。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馒头大的夜明珠,周围顿时清楚了些,马儿的脾气也小了许多,“虽然这附近也有妖气,不过都是躲着我们走的。下个国度还有好远,师父你就是走到天色发白,也走不到那里。”

我语气不爽,“等走到山顶的时候,再休息。你师父不是多少娇贵的人,不过一宿风餐露宿,又不是受不得。”

惠岸还在生我傍晚逗弄他的闷气,只是无声做了个口型,“是个大头。”

我没有力气同他争辩,只管走路。到了山顶,灌木草丛全部都消失了,只有一大片草地,草很短,踩上去毛绒绒的。

草地中间仅有一棵苹果树,惠岸便把马拴在苹果树下,将夜明珠挂在树边,一溜烟就爬上树枝上去了。

见我直勾勾盯着他,惠岸捂紧了怀里的小匣子。

“那么小个东西,直接取下来不就好了,何必抱着个匣子,跟小屁孩抱着个枕头似的。”我撇嘴。

惠岸气急败坏地将匣子收进袖子里,在树枝上打坐。

傍晚被我打趣后,他已经偷偷为栀子花使了个法诀,可以让栀子花得到永生。

我其实不是为了打击他,只是仰头看见树上一个个红彤彤的苹果,想叫这小子给我摘几个。

虽然劳累我可以忍受,可是辟谷不行。中午到现在,我滴食未进,又饥又渴。

这树干还不及我的腰身那么粗,惠岸上去使得,倘若是我……我坏笑了一声,就抱着那个树干晃动。

“喂!你!”惠岸气急败坏,死死抱着苹果树的主干。树叶窸窸窣窣地落了一地,可一个苹果都没有掉下来。

“不该啊。”这时候正是苹果成熟的时候,怎么会一个都摇不下来呢?

也许是怕我再摇,把树枝给摇断。惠岸便主动帮我摘了苹果,丢了下来。我满意点头,吃饱了就心满意足地靠着树干养神。

这座山视野开阔,可以清楚看见沿着穹顶上分布着大大小小不同的星子,月亮比昨晚更弯一点。惠岸盯着月亮出神,料想是在想事情,但他今晚一声不吭,实在不像他的性格。

我咋咋舌,大概是情窦初开吧……便闭眼睡去。

我那晚睡得极好,虽然夜凉如水,露水也有点重,但睡觉是我阿音除了吃以外最擅长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受影响。

第二天白日,惠岸眼底有一点点青色,虽然极淡,可我也看出来了,他定然是长时间不闭眼才憋出来的。

我自然也看出来,在他的胸间,挂着一条红绳,只是被领口挡住了,不过我从他鼓鼓的胸前,大胆地判定,那是幺儿送他的美玉。

惠岸连着好几日都不理我,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事情不可太过,也没打趣他。只是觉得旅途上不仅饥饿还觉得好生无聊,因此我就把要放走马的主意,抛到了九霄云外,从惠岸手里牵过马一路逗马玩。

相顾无言了三日,一路顺利,来到一条大河前。大河河面极宽,看不到岸,洪浪很大也很响,老远就听到了动静,像是夏日闷闷的雷声一样滚滚地传来。

离那条大河还有几百米远,马儿便急着要挣脱缰绳上去。走了两三日,这马儿也快要渴死了,我就踢踢踏踏牵着马儿跑上前了。

马儿才刚到河边,便被湍急的江涛打得退了退步子,我上前几步拉动缰绳,生怕这马被冲走。

马冲走还是小事,重要的是它驮着的那个包袱,里面可有我生平最为珍贵的东西。可以说我的家当,都差不多在这个马背上了。

正是这个时候,水面里突然跳出个东西,大朵大朵的水花溅了我一身,我侧头挡住水花,马儿受了惊,挣扎着要往后退,我奋力地抓着缰绳。却被缰绳的韧性勒到了手,当即捉不住松开了,我要去追我的家当,后领却被那大汉一提,双脚离了地。

惠岸径直冲过来,我七脚八手地挥舞着,嘴里不住的大叫,以为他是来救我的,不曾想他居然追着那匹马先走了。

我:……

那大汉看惠岸和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也忍不住笑了,笑的声音也像这河水一样闷闷地,“堂堂一个人,还指望三尺小儿来救你。”

我欲哭无泪,转头看他。

这个妖怪生的不好看,有些黑,敞开的衣襟里可以看见赤练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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