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你两万多岁就帮天道追杀混沌魔种,但你可知道为何要追杀?”如来站在悬崖之上,崖下就是汹涌的海潮,可他声音醇厚,连海潮声都压了下去。
“天道掌管六界,混沌魔种本就是天地初开的肮脏之物。除去,能保六界安宁。”
“你又说,六界安宁,你心中当真把六界看得这么重吗?”
“师父说我是观音。我虽然不知道究竟何为观音。但生在这尘世,既然有幸成仙,岁月悠长,若不做出点什么,岂不是太无趣了。保六界安宁,何尝不是让自己更好呢?”
“观音能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如来越听越满意,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魔是杀不完的。六界之大,邪恶永远在生长,有时候在阴沟里,有时候在正义的人心里。”
“无妨。正义也是永远在的。”
忽然,画面坍塌成无数碎片,瓦蓝瓦蓝的海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通红的光照得人面目可怖。
如来带着淡淡的笑,站在她面前:“观音,他便是混沌魔种,杀了他!”
而那人,一身伤痕躺在地上,血肉模糊,那对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恨意的眼睛含着泪看她,模糊地吐出来两个字:“快走……”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悟空的模样。
阿音惊醒的时候,天也才蒙蒙亮。那日红孩儿用三昧真火烧她,威力只比涅槃火小一点,但她毫发无损,人人都只当她是修为进步了,其中滋味却只有自己清楚。有一种莫名地力量和那些火同归于尽了,可是她醒来,并没有感觉自己的法术有哪里不对劲。
那会她昏过去,看见一小座小女孩石像,被一层厚厚的金光覆盖着,那石像的轮廓都被模糊了,但她听见那石像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压抑痛苦。
那一日后,她几乎每天都能梦见这样的梦。
普陀山的早课过后一片雀跃,因为他们难得看见自己的师尊会来和他们讲学。虽然早课时间不过区区一个时辰,但却能让他们高兴一阵子了。
惠岸听着殿外的雀跃,无奈摇了摇头:“总说不能喜形于色,还是学不会。”
“他们是来修仙成佛的,不是来做苦行僧的。”阿音倒觉得没什么大碍。
“你一大早来找我,是想清楚了?”
阿音点点头:“兴许你说得有道理。”
两人想看一眼,竟然使了点小法术,弄了个金蝉脱壳,原身还留在普陀山内,众人都以为是这两人在修行。却不知道他们偷偷来到了人间。
天上居。
仙界一两日,人间好几年。纵然是世外仙境如普陀落伽山,这些年也有了很多变化,但天上居似乎并没有变。
“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店小二精明,一看这两人仪表不凡,就赶紧上来揽客了。
惠岸摆摆手,轻车熟路地领着观音进了门。
“你倒是像常常来过的。”阿音跟在身后,不免奇怪:“你常日里都在普陀山,来这里,莫非就是为了找他?”
惠岸失笑:“我来这地方,并非为了找他,只是偶尔能碰上一面罢了。”
若还是以前都阿音,铁定会刨根问底,但她却没有在出声,只当是知道了。惠岸想到这里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她,却见她神情自若,心里忽然就起了些感慨。
二楼角落有一间极其雅致的内厢,还未走进,便听得里面的箜篌乐传出来。这里是酒楼,要不是如此,都让人以为到了那些青楼了。
推开门,熏香袅袅,余音绕梁,典雅秀丽的屏风下,侧躺着个碧色衣袍的男子。男子闭着眼,手里一下一下打着拍子。那模样当真是出尘脱俗。来人走近了,那人缓缓抬起眼,看清了访来客,勾起了唇角:“这是什么东风,把你们二人请来了?”
乐师都退下了,他才改了刚才懒散的模样,坐在桌前,给两人斟了杯茶:“我记得,之前娘娘叫某人滚蛋时候,某人就说了,将来你总会亲自将我请回去,秦某果然没说错吧?”
秦墨盖不住眉眼间的得意,这样尴尬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什么样的尴尬都没有了。
阿音回了一个笑,从袖子里抽出一本破烂的本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你可认识这个?”
秦墨笑容褪了下去,不可置信地翻开了那本本子。发现字迹都模糊得不成了样子,又安心了:“观音娘娘,是来找秦某考古的?”
阿音不紧不慢的翻开最清楚的那两页,指着上面的文章推向了秦墨:“你大概能看清楚这两个字,写得不是别人,正是秦墨。”
秦墨挑了挑眉:“此秦墨非彼秦墨,重名的多了是了,你怎知是我?”
阿音不言,只是像一朵莲一样笑着。那笑容莫名地让人心虚,秦墨对视不过几眼,就败下阵来,叹气认输:“是我,如何?”
“北斋和你什么关系?”
秦墨眼神忽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