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遭,程疏宁的心情算不上有多美妙,她忧心忡忡的拐进陈靳衍说的包厢,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
她慢吞吞的扫了一眼内里的装饰,古典奢雅 ,很符合某位姓陈男子的做派。
陈靳衍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扬起眉眼好笑的说道,“不就是让你和我吃顿饭而已,至于这么愁眉苦脸的像是赶往刑场服刑的样子?”
“这满脸愁云,都能下雨了。”
程疏宁被他不着调的话逗笑了,刚刚的忧虑一扫而空,“没有,只是刚才碰到了个讨厌的人。”
空荡荡的包厢只有他们两个,悠扬的古琴声从窗边飘进来,舒缓流畅。
陈靳衍眉梢一挑,指骨微曲轻敲着桌面,一截白皙的腕骨露了出来,青筋见痕,惹眼极了。
他勾着唇角,眸中带着笑意,“谁这么不讨喜,惹得你不高兴了?”
程疏宁顿住,对陈靳衍熟稔的态度有些诧异 ,这人是认出她来了?
要不是副人格的提醒,她自己都没能认出对面的人是她小时候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的“鲸鱼哥哥”。
说真的,陈靳衍的变化是真的很大。
她眸子不自知的低敛了下来,落在对面男人眼里就成了难过的表情。
陈靳衍顿住 ,敲击桌子的动作停下,温润的面孔有一瞬间的变冷,却在程疏宁抬眸时收了起来,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勾,“怎么不说话?”
程疏宁回神,不冷不淡说了句,“是挺不讨喜的。”
古琴的声音乍停,不过几秒,悠扬的琴声变得急促起来,像是突然陷入了埋伏,转瞬即要突出重围的肃杀冷厉,带着浓重的血杀之气。
她眉眼抬起,神色温和带笑,“听说陈哥哥会弹古琴?”
陈靳衍的母亲出身书香门第,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跳舞也是一绝的,陈父就是被他母亲的一曲惊鸿舞给吸引了。
陈靳衍被程疏宁这称呼给噎着了,这小姑娘又来,不过这么多年不见,她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几乎是半点不变,除了现在已经能一本正经的搞事情。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不会弹古琴,古筝倒是还不错。”
程疏宁:“……”行叭,她的错,分不清古筝和古琴的区别,感觉都一个样。
她一本正经的抬头,煞有其事的为自己辩解道,“那就是我记错了,我能分得清古筝跟古琴的。”
前面那一句还好,后面的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承认了这一回事。
说完程疏宁也发觉了自己的这个行为有多蠢,好似眼巴巴的凑上前说“你看我蠢吧”“我跟你讲实话了哦”。
陈靳衍忍俊不禁的轻笑了声,看出了对面小姑娘的窘迫,也没说什么,将菜单递过去,温柔的开口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我怕我点的不合你心意,所以就一直没点。”
幽静的包厢里弥漫着一股清香,很好闻,程疏宁的心跳漏了半拍,有些被陈靳衍的温柔勾到了,久违的记忆和感觉涌上心头,酸涩的让人想落泪。
还记得以前她经常缠着陈靳衍带她去吃饭时,他也是这样问的。
程疏宁压下心头思绪,接过菜单随手勾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这吃的不是饭。”
陈靳衍疑惑的抬眸,“不是饭是什么?”
程疏宁幽幽的开口,“是金子。”幸亏不是她付钱,不然的话她往哪里哭去,一道玉手佛莲要999块,(事实上不就是雪莲果雕刻成莲花状,摆在盘里而已),除了样子好看点,名字好听的,居然卖这么贵。
连本代金翻了百倍的价格,这商家血赚啊,果然是资本家的生活,格调要高,价格也要高。
陈靳衍好笑的顺着她的话开口说道,“那赚了,花钱吃一顿金子也不算让人太难过。”
程疏宁:“……?”你是听不懂人话?她明明是在嫌弃这道菜贵,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意思就变了个样呢。
“对了,你周末有空吗?”
陈靳衍摘了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略带笑意的看向程疏宁,无视她炸毛的样子,温和的开口道。
程疏宁叉了块刚才侍从摆上桌子的雪莲果,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声音温吞且模糊不清,像个偷吃东西的小仓鼠,“先说你有什么事,我再决定我有没有空。”
陈靳衍笑了,“难不成是你感兴趣就有空,不感兴趣就没空咯?”
“那不行啊,小姑娘做人不能太任性了。”
他眉间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了一般,开口说的话像是诱哄,带着蛊惑的意味。
程疏宁眉眼弯下,笑意盈盈的打了个响指,“yes,你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话落,她又补了一句,“要是你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还真的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