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廷秘药数不胜数。
她也在落雁楼里见过许多,有家室的、位高权重的、故作清高的千百张面孔,他们用过同样的眼神看她,满是贪欲,那位坐在至尊之位的皇帝也不是例外。
窗外风声大作,烛火在风中摇曳,绣棠听见戚云崖压抑的喘息声。
如果没有那滴雨就好了。
她蹙眉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雨势渐大,脆弱的草纸禁不住雨水沾湿,东风轻松涌进,绣棠单薄的身体一阵颤抖。比风更冷的是刀刃寒光,从清癯的指间映射而出,在昏冥中分出一条白昼。
戚云崖手中持一把刀,刀面线条流畅优美,在修长的五指紧握下无比契合,仿佛那双手天生就是该执剑持刀,让如玉的手指与好看的刀一同沾染他人鲜血。
他想杀人,而殿中只有自己。
绣棠霎时睁大双眼,手心紧掐着袖口,磨好的尖利瓷片从袖中挪到指间,对准面前高大的男人。
她绝不会安心死在这里!
戚云崖手腕翻动,绣棠几欲动手,寒光一闪而过,熟悉的铁锈味弥漫方寸之间,与之同来的还有男子骤然收紧的呼吸声。
他刺得毫不留情,血在深色衣裳上不显,昏黄烛火下隐约显出濡湿的痕迹。所有方法中最直接了当的一种,刺自己一刀,唤回出走的理智与清醒。
青年的眼眸在烛火下晦暗不明,眼睫落下深邃暗影。他薄唇紧抿,绣棠很难从表情判断伤势如何,关切地搀他挪到椅子上。
桌上摆着闲暇时练字的纸笔。纸是草纸,几根稀疏的毛绑在木杆上,勉强能称之为笔。
绣棠习的是飞华体,十四岁那年落雁楼特意着人教导她习字,力求书写时身姿优美,落在纸上如美人绰约,为皮肉生意找风雅的名头,如今只能变成绣棠长久独处中难得的消遣。
一个人长住凝雪苑,不找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实在很容易像早死的邻居们一样疯掉。
戚云崖落笔在纸上,手腕悬停空中纹丝不动,干涸的墨迹蜿蜒:“此夜惊扰女郎,实属我之过错,可问女郎名讳?”
绣棠低低的声音传来:“宫中采女贱名,恐污尊耳。”
是宫妃,戚云崖眼眸微眯。
如果不是这位绣棠采女触到他脖颈的致命处,他险些失控。一个冷宫的妃子无法做出这样的局,那么,原本设局者安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