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昭殿是当年寿光帝被逼自尽之处,后人都嫌弃此处晦气,避之不及,独班芝爱极了夕阳西下时此处可观那轮落日缓缓被深山遮住的盛景,偏要迁居于此,并改名为夕昭殿。
这里不同于凤栖宫其他金碧辉煌的殿宇,看似虽然朴素淡雅,但却取自然山水之本色,奇思巧匠与天然相映成趣,走廊和腰间,亭阁和水阁,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入厨光夺霜,蒸釜气流液,揉搓细面尘,点缀胭脂迹,恰恰是两位宫装美人在膳房里用细腻柔滑的双手中精心准备糕点。
“青丝,你有没有觉得公主最近心事重重的?”马上要大功告成,暮雪一时闲暇,忍不住地悄声对青丝说道。
“对呀。长公主自从上次回宫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青丝不知思索地应道。
“近日以来书房里,地上一团团都是公主写字写废的纸,公主向来下笔坚定,从来没有这样过。”暮雪说道。
“不过,公主现在有心事再正常不过了。大婚之日,新郎便被割首,公主如今的身份自然是有些尴尬的。”青丝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那有什么尴尬的,那跋拓俊可是弑君之罪,与公主何干?那婚事自然是一笔勾销。”暮雪对青丝所述颇为不以为然。
“话是如此说,但是前朝那些老古董们会不会为难公主就不好说了。”
“长公主实权在握,谁又能胡言乱语?”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个讨人厌的赤仁侯最近可是没少来找公主。”青丝一想到那个赤仁侯多年前的苛待就气不打一出来。
“是呀,每次看到他来都讨厌的很,烦的要死。不过丞相最近好像很少来了,你说公主和丞相,是不是有所不和?”
“和不和的不知道,不过王丞相这几日的确甚少来夕昭殿来。哎!公主这么好,可是命却不好。”青丝感慨道。
“你不要乱说,公主如今掌握一国实权。怎么就命不好了?”暮雪显然是听不惯青丝此言。
“但是女人终究得有一个归宿呀。”
“你自己想嫁个好郎君,就以己度人的认为公主也有此意吗?”
“那姐姐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公主应该不会喜欢丞相的吧!”
“两位姐姐,你们快准备好了吗?公主已在外等候多时了。”追云忽的一下闪进膳房,急冲冲地向她二人问道。
她二人正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一边手里忙来忙去,压根没有发现长公主早已在外等候,她二人也不知长公主来此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二人的妄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加快了速度。
班芝一席人锦衣素裹,衣香鬓影,袖口轻扬,又来天保殿探视陛下。
经过数日的精心调养,班樟的神色好了很多,今日已倚靠着坐在榻上,正拿着九连环摆弄排遣,见班芝来了,激动地连忙把手中之物丢于一边,急唤道:“长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樟儿,你今日还痛不痛?长姐今日特意让他们给你做了很多你爱吃的,所以才晚了一会儿。”班芝一边软语安慰,一边遣青丝和暮雪将糕点呈上。
“好多了,长姐。”
“咦,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开心?”
“长姐,我觉得受伤也很好,每天你都会来看我,还会给我带好吃的来。我不喜欢读书,受伤了,就不用每天早上起来就被逼着读一个时辰先帝们的圣训和实录了。”班樟抓起一个精致糕点,边吃边说道。
“读书识字,真的会让你这么不开心吗?”班芝早已不像先前,没有了恨铁不成钢之意,反而对班樟充满了怜惜。
“是呀,长姐,每次读书我就会头痛欲裂。”班樟忍不住诉苦。“长姐,你之前说带我离开这里出去逛一逛的,等我这次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去了?”
“长姐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会亲自带你出去。”班芝笑道:“对了,樟儿,你在长姐那里受伤那日,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班樟听长姐如此问,忽然停下了口中的放肆大嚼,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轻声说道。
班芝见此情形,一切就都明白了,她知道樟儿什么都记得,但是他却不想说。他虽然笨拙,却是个善良的孩子,不免内心也有所触动。
正待她犹疑之时,班樟突然大哭:“长姐,我一点都不想当陛下。他们没有人会陪我玩。每次都会告诉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
樟儿如此,班芝也不知劝慰了多久方才罢了。
离开天保殿时,已快到正午之时,阳光甚好,而班芝却不想沐浴在这阳光里,即刻便想摆驾回宫。转眼又看到毕厍身旁却有镇国将军正在等候,便连忙止住了脚步。
“公主,镇国将军已在此等待多时了。”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