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乌鲁木齐。
晚十一点零三分。
叶景霉这婚逃的不容易。
“我爸非要我娶唐家二小姐!甚至不惜把我关禁足!好不容易买通保姆,趁我爸出门准备逃,结果还没跑两步,搁大门口撞见唐周周,你说气不气人。”
“唐周周?”江千陵歪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桌子上摆着的果盘渐渐出现重影,她打了个哈欠,耳边叶景霉的声音忽远忽近。
“就是我要娶的大小姐。”叶景霉的声音充满怨气。
“你就是欠抽。”在打完第三个哈欠后,江千陵站起身,脸上表情戏谑。
她知道叶景霉这次来新疆是干什么,估计一时很难让他回去,可知道江家出事后,叶叔叔第一个把电话打给她,让江千陵不要把叶景霉卷进祸端里。虽然江爷爷临走前的那句话是告诉叶景霉的,可叶家早已金盆洗手多年,因此,叶景霉留在这是个大麻烦。
江千陵睨了叶景霉一眼,声音无奈,“阿景,在这边玩几天就回去吧。”
叶景霉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江千陵,两人因家里的交情从小一起长大,现如今,江家出了事,他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我不走!江千陵你有没有良心!你知道唐周周有多难缠吗?你知道我逃出来费了多大劲吗?”
叶景霉看起来很生气,江千陵刚要说话,突然,窗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叶景霉两小时前刚下飞机,人还在机场就给她打电话,江千陵那会正好在鹤眼楼,就给了他鹤眼楼的地址,而一般这个时间,鹤眼楼早已经关门了,现下这个点,来人鬼鬼祟祟,说不定和几天前丢失的朱玉有关。
叶景霉从沙发上坐起,看江千陵慢慢朝门口移去,屋外的声音却忽的静了下来,好像刚刚只是外头起风引起的动静。
江千陵摇摇头,暗道不可能。
她明明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叶景霉咽下一口唾沫,从沙发上站起身,脸上表情意味不明,探究却又困惑。
他和江千陵自两年前一别后,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虽身在事外,却也因巧合被牵扯其中,而此次见面……叶景霉叹口气,他觉得江千陵好像陌生了不少。
拢了拢衣服,叶景霉快步靠近江千陵,半弯着腰,低声询问:“怎么了?我觉得刚刚就是风大,或者一只野猫咻的飞过去了。”
江千陵盯着窗外又看了眼,外面再没发出什么声音,她将没拉的窗帘拉上,转头对叶景霉说:“明天我有时间的话呢,给你做向导,没时间,我就找人带你转一转,周边好玩的不少,玩够了就回北京去,别在这浪费时间。”
叶景霉正欲反驳,江千陵抬眸睨他一眼,他气势瞬间消减大半,窝着一团火,突然觉得委屈。
他穿件白毛衣,卷毛已经一天没有打理,有几根甚至不听话的翘起来,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鸡崽。
“江千陵你真是个负心汉!你知不知道因为来找你我有多困难啊,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过得多不容易,我上面两个哥哥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父亲就觉得我不务正业,硬要给我安排事情做要把我引上他以为的正道,我被迫放弃画画,被迫要娶唐周周,我来找你是因为江爷爷!当时,当时他是为了……”
“阿景!”江千陵突然厉声道。
她及时堵住了叶景霉没说完的话。
自从江家出事后,江千陵听了太多真相,一开始,她被拿着当枪使,到后来,江千陵也觉得可笑,那些曾经攀附江家人口中的真相,每一个都不一样。
他们的目的呢,江千陵自然清楚。
至于叶景霉,她不愿让他完全被牵扯,他对江爷爷的事情有多自责,她就有多想让他离得远远的。
江千陵右手的中食指摩挲两下,那是她想抽烟的小动作,但她只是看着叶景霉笑了一声,而后说:“真相还没大白呢。”
这不是怪,只是她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叶景霉说江爷爷最后一面见的是他,可江千陵总觉得古怪。
叶景霉叹口气,小提琴的乐调却突然响起,这通来电很是及时,气氛瞬间松懈下来,叶景霉从口袋摸出手机,神情却在瞬间变得晦涩不明。
他往沙发那边走了几步,拿起一个大大的咖色皮包跨在身上,这次出逃,东西只来得及收拾备用的,连衣服都一套没带。
江千陵靠在墙上,环着胳膊笑他,“生气了?”
叶景霉摇摇头,电话又响了,他索性直接静音,没挂也没接,把手机装在衣服口袋里,低头给皮包拉拉链,闻声吊儿郎当的道:“生气?我景大少爷可从不会耍小脾气。我知道你今晚不回自己的房子是因为我,我跟着去你住的地方睡觉也不合适,留在你这鹤眼楼你又要工作陪我,我害怕折寿,我刚刚软件上登了宾馆,打辆车过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