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望着天上的月亮弯成一抹银勾,明日正好是初一。再看向栾绛的方向,眼里带着探究之色。
火光映在栾绛脸上,衬得他面如冠玉,鬓若刀裁,周身的冰凉气息让他恍若九天神邸,旁人不可接近。
“烈火纯阳诀已经修到第七重了,不会有先前的担忧,况且碎雪本身也是我极钟爱的一柄剑。”栾绛一句带过,似乎不想提以前的事。
“那,你可曾恨过。”祁风涟紧紧的盯着栾绛,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手里紧紧地攥着龙炎玉。
楚天碧在怀祁风涟时曾遭小人暗害,中了雪冰蟾的毒,之后在牧野道人的帮助下解了毒,生下她来。只是楚天碧的毒解了,祁风涟却从胎中带来寒毒,至今她还记得刚睁眼时那股极冷的寒意。
不知为何,她自小便与一般的小孩不太一样,儿时的事也记得极真切。可是每当她往深想时,头便隐隐作疼。
儿时最深的记忆便是每月十五极阴之时寒毒便会发作,五脏六腑内若冰雪凝结,痛不欲生。
后来祁暮归到婆娑国去寻了龙炎玉来压制她体内的寒毒,只是她的体质因寒毒关系自小也就偏弱,再加上自己天生绝阳脉,一生都不能修行内功。
牧野道人说,若是想解体内的寒毒,非得寻一纯阳体的男子结为夫妇不可,只是这样的人可说是百年难得一遇,后来又想出一个折衷的方法,若是能寻到修行烈火纯阳诀至大成的男子,亦可保一生无虞。
栾绛练烈火纯阳诀可说是因为祁风涟,自小因纯阳诀所受的煎熬,也是因为祁风涟。
这次祁暮归让他俩下山,恐怕也是不想让两人突然结为夫妻太过突兀,是以,让两人单独出去多接触接触,以便日后的嫁娶事宜。
祁风涟看着栾绛低垂着的眼睫微微跳动,翻动烤鸡的手停下动作,似乎没想到风涟会这么问。
祁风涟自嘲的笑了笑,垂下的脑袋有些落寞:“能不恨么,一个人承受了十多年的痛苦就是为了解另一个人的毒。
栾绛,其实我已经从叶孤云留下的书里找到了解寒毒的方法,虽说成功的机率不大,但是退一万步讲,我还有这龙炎玉,也可保我一生无忧,所以日后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束缚。”
栾绛低垂的头抬起来,刚想回答风涟却听到风涟这样说,眼底凝结起一股冰霜盯着祁风涟,见风涟一幅真挚的摸样浑身的冷漠气息更甚,连小白见状都赶忙从栾绛身边跑开,寻了个安全地带。
完美的唇紧紧抿起,似乎有一股愤怒喷薄而出。栾绛盯着祁风涟的眼睛问道,声音带着旁人不可接近的冷漠。“你要去寻月阴花?”
祁风涟对上栾绛携着风霜的眸子,毫不畏惧的点了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栾绛见她一幅认真的样子,将烤得发焦的鸡往祁风涟怀里一扔,祁风涟猝不及防的把烤鸡抱了个满怀,低头看烤鸡在自己怀里打了一个滚,映下一片油乎乎黑黢黢的印子,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栾绛。”
“好好吃你的鸡,真是多话。”说罢,栾绛飞身上树,靠着树闭眼休息,再也不睬祁风涟一眼。
夜色深沉,如墨般晕染在四际,夜晚,容易滋生风月□□,亦是干见不得人勾当的最佳时机。
洛城外的林子里,一群黑衣人在聚在一起,为首的那个背对着众人,混身包裹在宽大的黑袍里看不清神色,混身透着一股阴冷与压抑的气息。
一个同样穿着的黑袍老者跪在地上,衣袍上沾着泥土稍显狼狈,如蜈蚣一样的伤疤盘踞在脸上,混浊带着血丝的眼里满是惊惧,赫然正是从祁风涟等人手里逃走的那个黑衣老者,“首领,这次的事完全是出乎意料,那几个药人才没法上交的。”
“哦?是吗,我可是听说在你山头上捣鬼的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被唤作首领的人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周身的气质却让人越来越有压迫之感。
“首领,那三个人并非寻常人等,特别是那个小丫头,来历更是不同寻常。”黑衣老者眼里闪过挣扎之色,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没命了。
“你说说,怎么个不寻常法,你若说得我感兴趣,倒还可以留你一命。”背对着的黑衣人毫不在意的说道,人命在他口中轻描淡写得如同喝水一般平常。
黑衣老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为首的黑衣人眼里闪过暗芒,让身旁闲杂人等退了下去。
老者回想起祁风涟用炼金丹熔掉赤金笼的画面,眼中的贪婪蠢蠢欲动,“那小丫头身上带着毒王经,而且我亲眼看见她拿出了炼金丹将赤金笼给熔了。”
黑衣人眼里涌起一股墨色,情绪微微波动,“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不属实,我仇仞一生的毒术便止步于此,永不前进。”仇仞语气却很坚定,眼里带着死里逃生的兴奋。
“既如此,你便退下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背对着仇仞的男子语气强硬,说完一股气势如排山倒海般向仇仞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