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九冥神魂较为稳定,便时常出府,淘了不少心仪有趣的小玩意儿,渐渐地将这铜镜忘了。
辗转两百年,这铜镜竟也有回到她手里的时候,缘法妙不可言。
“竟是被我的灵力气息所影响。”九冥恍然,声音中含着几分纳罕。
她从前灵力强盛,数万年过得顺风顺水,从未有过虚弱地控制不住灵力气息的时候,自然一时想不到这铜镜竟然是因为她的灵力,在时日渐久中慢慢出现变化。
难怪……
难怪这铜镜中竟有魂魄。
生灵死后七日,魂魄必入冥界,是万万无法在外界停留的。自然,从前也有仙神在陨落后企图把魂魄留下,施术法再塑仙身,只是这天地规则,岂能违反?最后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因此怎么会有仙神所铸造的灵器可以容纳魂魄?
这铜镜受她气息影响转化成灵器,难怪能容人魂魄。
九冥初初在茶馆中见到这铜镜,便感觉到其上附有魂魄,颇有些惊诧,还感叹这人界竟有灵器可以附人魂魄了。
原竟是她的缘故。
还好当初她神魂未稳时,在长时间里只贴身放着这一个物什,不然转化成灵器的,怕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呢?况且她的灵力特殊,于这人界来说,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如此,倒也庆幸云璟当年禁着她了。
只是...九冥忽然想到什么...
“云璟,你竟然不震惊于这铜镜可以附人魂魄?”九冥看向云璟,漂亮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像要把他射穿,“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啊?”
世上出现了可附人魂魄的灵器,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而云璟一看到铜镜,便看出其中附着魂魄。
他本就知道铜镜是她的东西,此外,竟还能提醒她,铜镜变为灵器是受她灵力影响的事。
若不是知晓她的身份,又怎能第一时间察觉?
这六界除了冥界那两位,谁又能造出可附魂魄的法器出来。
云璟端得一副淡然,不慌不忙地答道:“你是什么身份,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的声音平稳,姿态端得悠然,九冥从他表面并不能窥得什么,好似对此事全然毫无兴趣。
说来其实她作为冥界殿下的身份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云璟从未问过,她也就懒得说清。
至于云璟到底知不知晓,九冥也不想深究,反正一千年来他们如此相处得也很是不错。
“算了。”九冥撇了撇嘴,“反正你不想说的,我也问不出来,随便你。”
不过九冥方才的问题,云璟可并没有否认。
云璟不置一词,当是默认。
九冥拿过铜镜,轻叹一声:“只是这铜镜既损,其上的魂魄过不久便要消散了。”
这魂魄借铜镜可停留在世间,百年来早已与铜镜一体,镜既损,免不了魂飞魄散的结局。
“你想救?”云璟当真是了解她,从九冥的语气中便听出了可惜之意。
“此人既有缘得了我的东西,如今这铜镜再回到我手里。”九冥一顿,“当是因果。”
九冥虽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只是当初年少时在各界游历,彼时年少心软,帮助了不少有缘之人。如今这事既然往她这撞上来了,听听又何妨?
九冥指尖在镜面上轻点,便有点点流光在镜上浮动,只一瞬,便聚成了一个人形,出现在九冥的面前。
这是一位姑娘,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眉眼间透着英气,青丝束发,一袭白衣,身形纤细。
她立在厅堂,眸中带着一丝茫然扫视着周围。
“姑娘,”九冥直接开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未往生的魂魄若是一直停留,便会逐渐忘记从前往事,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执念为何。
冥界中有不少的鬼魂,执念于生前之事,不愿往生。
留恋的鬼魂在冥界徘徊,冥主在鬼哭河之畔建立幽都,让鬼魂在此过着与生前一般的生活,直到他们渐渐遗忘旧事,甘心往生。
也不知这位姑娘在铜镜中待了多久,是否还记得生前之事。
女鬼环视四周,面上不显异样,但眸中含着警惕,看来生前是个十分谨慎之人。她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置一词。
“你放心吧,姑娘。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图谋。” 九冥把一切看在眼里,“你藏身的铜镜,是我从前之物,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九冥把铜镜拿在手里把玩,白皙纤细的指尖划过镜面,“如今你也感受到了,你回不到铜镜里,铜镜更是不受你控制。”九冥直直地看着女鬼,“我若想对你做什么,你根本反抗不了,不是吗?”
女鬼方才就是想直接回到铜镜里,却发现铜镜在那女子手上,她根本进不去!
九冥启唇,神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