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胳膊肘那边的血点。
“嗯?”带着口罩的医生用疑问词代替了整句话。
“别人扎的。”柯小禾随口答了一句。
从口罩里传出一声冷笑,医生冰冷的大手在她的脸颊边掠过,手指停在下巴那将柯小禾的脸抵到一边,露出光洁的脖子。
冰冷的水珠喷到柯小禾脸上,她转着眼珠问,“这么晚还打针啊?”
“嗯。”黑暗中的医生拇指推着针筒,低眼看了她,不等她说完,针尖直直刺入肩颈处。
“医生……什么针啊打这里?”
医生还是没说话,倒是丢了针筒,从一边拉过凳子放到床边坐下,椅背靠床边,人坐在凳子上,双臂撑靠在椅背上,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柯小禾,那双昏暗中不甚清晰的眼睛在口罩上方闪了一下。
“你……是新来的医生?”柯小禾狐疑的问。
“嗯。”
“你刚才给我打的是什么?”柯小禾等不来答案,只好开解自己道,“算了,反正也活不长了。”
“活不长了?咳咳……”医生的声音闷闷的,“谁告诉你的?”
“我知道,你们不用瞒我。”
这位医生无趣的耸耸肩,说:“你现在什么感觉?”
“全身被掏空的感觉呗。”
“那是因为你失血过多,不过你手臂上的点怎么这么深比死人还深……难道当时损耗太多?”
“和你没关系,”柯小禾厌恶的皱起眉头,丝毫不觉得这位医生的话有些奇怪,“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这么休息下去,喜酒可就要喝不上了。”
柯小禾猛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白大褂越来越疑惑,她眯起双眼想看清楚,可现在她的状态实在支撑不了她的夜间视力。
“礼月……?”柯小禾试探性的叫了个名字,就因为细微中好像看到了那双鹞子眼。
口罩被拉到下巴那,露出完整一张脸的礼月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惊呆了的表情,“怎么这么吃惊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柯小禾一瞬间脑子转出好多问题,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什么喜酒?谁要成亲?!”
“柯怀思啊。”
“和谁?!”
“叶五的姐姐,三格格。”
“什么?!”柯小禾这几天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面色惨白的样子仿佛诈尸。
终究是体力不支,才蹦出两个字身子就要往后倒,还好一边的礼月把她撩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边,幽幽的问道:“要不要去喝喜酒啊?”
“喝个屁,柯怀思怎么说?他不还被关在里面吗?!”
“看来你是有点笨。”礼月点了着她的脑瓜笑道。
“你认识一个叫慕秋的女孩子吗?”柯小禾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认识啊,”礼月说,“柯怀思的心头好谁不认识?”
“带我去找她……”
“可你现在这样……”礼月欲说还休,他摸着下巴不住的打量苍白的柯小禾。
“我猜你有办法的。”
“你确定?”
“我确定,”现在到了死马必须当活马医的时候了,还犹豫什么?“等等等——”柯小禾忽然想到关键点,“他们什么时候成婚?”
“两天后。”
“你后天白天再来找我……”
失望的神色瞬间爬上礼月妖色的脸,他啧了一声,非常不甘心的点了头,门外传来动静,护士小姐拿着温度计走了进来,看到礼月一愣。
柯小禾的额头覆上了冷冰冰的手掌,礼月的声音响在头顶,“还好,没发热,好好休息。”
礼月直起身慢条斯理的,手臂贴着护士的肩膀向门边走去,还不忘交待两句,“过两天我会拿药来,麻烦你了。”
护士小姐愣愣的点点头,礼月走开后,柯小禾分明从护士小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这两天叶五依然没出现,徐母倒是又来了一回,被护士拦着没让进。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的午后,穿着白大褂的礼月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柯小禾比起那夜自觉更虚弱了些,现在就算听到柯怀思和别人生了孩子,她都没力气叫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