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带着厌恶。
“还没吃煎饼果子呢,我喜欢天津我要去!”
徐以秾忽然理解了,他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也喜欢,我也没吃过煎饼果子。”
分坐在长沙发两头的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春日花朵在明亮的窗边露出一半儿笑脸,外面的风景一片生机勃勃。随着春天的到来,一切似乎都在转好。
别说暴动了,柯小禾觉得党代会过后的一个多礼拜,市面上比之前还要太平安稳,她甚至想,这个什么会要是早点开多好。
春日暖和,虽然空气中渐渐开始飘起柳絮,但好在不算多。
柯小禾要带着离离坐车去西山玩,被荣宁死活拉住,恨不得就要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要是跪我也跪。”柯小禾说着撩起风衣。
荣宁拿着军帽扇自己的满头大汗,“您要出去就前面转转,别去西山这么远,这一来一回的非得天擦了黑才能回呢。”
“擦黑就擦黑呗,我不是让你跟着了么。”柯小禾抱着离离亲了口,问,“是不是呀,离离。”
“是!”离离看着柯小禾,分辨着妈妈眼里的神色。
“你看离离也想去玩的。”
“离离,别跟着瞎胡闹啊。”荣宁板起面孔。
“你家长官又没说不让出去,这么紧张干吗,再说了现在外面不是挺太平的吗。”柯小禾不解。
“您那是没看到底下暗流汹涌呢,”荣宁无奈道,“这样吧,您给长官打个电话,长官说行我就行。”
电话一连几个都拨不通,全是忙音,荣宁接过通过军部内线也拨不出去,他正疑惑着,一抬眼已经看到柯小禾拉着离离跑出去了。
只能先丢了电话,追赶上去。
拦不住就只好陪着,好在外面的确太平,电车下来换了人力车开开心心的三人在西山兜转了一圈。
前清的健锐营的演武厅就在西山,而荣宁本身就是外三营的子弟,等于正撞枪口上,一路他说的是一个天花乱坠,云山雾罩的。
哄的七八岁的离离瞪大了双眼,趴在荣宁肩膀上震惊地喊着哥哥好厉害。
柯小禾回头看,眼中的一大一小在即将西坠的红霞映照下,像是从童话故事书中扯下来的一幅插画般梦幻而动人。
回去的路上柯小禾给他们买了两串糖葫芦,荣宁不解,柯小禾则让他尝尝看,听叶五说的这些外三营的孩子小时候没钱买,等大了赚钱了又会想把好东西留给年幼的弟弟妹妹们。
说来荣宁这位旗人子弟,长到如今的十八九岁,还从未吃过一次糖葫芦。
男孩子嘛,长大了有钱了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在离离和柯小禾期盼的注视下,荣宁不得不尝了一口。
他紧皱眉头,酸味刺激得俊朗脸庞立刻失去了平日的神色,多了几分稚气。呸呸呸个没完,一眼看去,立马明白了——果串上的冰糖在递到他手中前,已经被离离舔完了。
回来他们依然坐的是电车,看着窗外的天际,蓝红交错的晚霞就像巴洛克油画的色彩,柯小禾觉得此刻的景色美得已经超脱了现实。
当电车开到永定门附近时,突然紧急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凝固。荣宁立刻警觉的将柯小禾护住,大声呵问司乘人员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慌乱地回眸,结结巴巴地叫道,“南苑的道路被拆了!”
从窗外奔跑过的人渐渐增多,似狂潮涌动。荣宁毫不犹豫地领着两人迅速下车,三人还没站稳,电车已经被涌动的人群迅速围攻。
柯小禾僵直地看着茫无头绪的人群包围电车,他们以极端的情绪痛打、砸击电车,投掷□□。
她面色惨白的死死抓住荣宁的手。荣宁一手紧紧抱着离离,一手护卫着她,他冷静地环视四周,分析着不能逆向人潮前行,也不能冒进小巷深处。
“如果我们被分开,你不要去找我,也不要等我,知道么?”荣宁摇醒发呆的柯小禾。
柯小禾早已被翻涌的人潮淹没理智,她从未见过此等场景,街头满是煞神般的暴民,他们手持各类凶器。
一眼望去他们仿佛有组织有纪律,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暴露出原始的、不受控制的野性。
又一波人群似浪潮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向着街头心脏地带冲去。
柯小禾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她手放在肚子上,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弱。
不远处,电车上的人们被迫离开车厢,她看到他们被人群包围,然后是殴打,是嘲笑,是不屑。
“哥哥,我害怕……”离离咬着唇,抱住荣宁的手臂,声音颤抖。
荣宁迅速脱下制服丢在街头,对柯小禾命令,“低下头,别看任何人。”他们在杂乱无章的人群中向家的方向逃跑。
在走到西单大街丰盛胡同附近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