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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月斋确定娘是生气了。
她没有替那姓田的说话,娘亲便为了那姓田的,责怪她。
盛月斋手掌用力,掐紧手炉,牙根劲劲儿咬着。
约莫在院子里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她转头快步钻进老夫人的屋子,泪水涌上眼眶。
“祖母……”
老夫人刚进了被窝,孙女就一头扎进怀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疼问:“这是谁欺负你了?”
盛月斋仰头告状:“还不是那个拖油瓶!”
老夫人诧异:“她?她还能欺负你?”
盛月斋瘪嘴道:“反正就是欺负了,祖母要替我做主。”
老夫人虽然对罗氏百般挑剔不喜,对她诞下的一双儿女却是宠爱不已。
大的便是盛月斋,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小的是个皮猴子,跟他爹在边关历练着。
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盛月斋什么性子她自然知道,今日见到的那个又是什么性子,她也约莫看得出几分,要说盛月斋被那个拖油瓶欺负,不信。
左右一想,八成是盛月斋看不惯人家,理由嘛,自然是出在罗氏身上。
思及此,老夫人拉下脸道:“罗氏到底是如何给你当娘的?竟让你这般难过。”
听祖母又对娘亲生出不满,盛月斋心虚补救:“娘以前对我很好的,就是那个狗屁姐姐来了以后,娘就变心了。祖母,要怪就怪那找上门来的拖油瓶,您帮我把她赶走吧。”
老夫人听盛月斋这话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赶走,你想怎么赶?”
盛月斋也不哭了,坐正了身子,有些迟疑提议:
“我不是要进宫嘛,虽然娘亲找了一个替我的,但咱们将军府终归顶着欺君的隐患。但若是让那个拖油瓶去就不一样了,她也是娘亲的女儿,勉强也算半个爹娘的孩子,就算退一万步被皇帝发现了,也是说得通的。”
老夫人微昂下巴,“你想让她替你?”
盛月斋点头。
老夫人明白了,这哪里是把人赶走,这是推人送死。
她之所以赶回来,便是因为圣旨这件事,罗氏也是胆大,竟然敢做那李代桃僵之事。
哼,门第低了想事情果然是简单。
不过……
用外面买来的女子代替盛月斋,确实万万不可为,但若是用罗氏另一个女儿,那就算不上欺君。
罗氏所生,将军视若己出。
年龄上来说,那孩子也更合适。
盛月斋见祖母迟迟不说话,心里也打起了鼓,是不是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祖母若是觉得不好,就当我没说。”
老夫人一把抱住盛月斋,宠溺道:“我们月斋长大了,懂得为自己筹谋,到底是祖母教出来的,比你那个娘强多了。”
盛月斋喜出望外:“祖母觉得可?”
老夫人缓缓阖动眼皮,“可。此事,祖母替你做主了。”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发生了一桩不得了的大事。
松树耐寒,好养活。
陛下床头那盆根本没有吩咐专人照看,但能进入寝殿的宫人谁不是把它高高供起,碰也不敢碰一下。
然而此刻,曾经苍翠欲滴的针叶发黄脱落,只留下光秃干瘪的枝干。
这盆小针松死了。
徐安得了禀报立刻赶来,看着这一地狼藉的松叶痛心疾首。
“谁干的?”
宫人尽数摆手撇清干净。
“徐公公,不是我。”
“也不是我啊徐公公。”
“好哇,敢在老子眼皮低下动土。”
没有专人照看,陛下追责起来徐安首当其冲。
徐安气笑了,这些人哪个不是受他的提拔和庇护,才能有头有脸地在陛下跟前做事。
如今居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怎么,想踩着他往上爬?
查,必须查出来!
只是再怎么查也需要时间,看天色,陛下应该在过来的路上。
为今之计只剩苦肉计了。
徐安脱下巧士冠,招来心腹小徒弟,“小叶子,给我上刑。”
小叶子小跑过来,一听懵了,“啊?师傅你在说什么?”
徐安想得明白,圣怒难消,他只有豁出去。
“今日你若是不打我,明日你就得替师傅我收尸,快点,就拿鞭子抽。”
说罢,他脱去厚重的外衣,去殿外雪地里跪着,咬牙吩咐:“动手。”
“这、这……”小叶子蹑手蹑脚站在他身旁,拿着鞭子跟拿着烫手的山芋一样不安。
徐安呵斥:“你他娘的再不动手,我拉你小子陪葬。”
话音一落,一道鞭子抽打在他后背,力道之大,肌肤霎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