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山子那日匆匆回宫,田簌和的课便停歇下来。
这怎么可以!
要知道每次学的课不单纯是课,那都是保命的法子。
为此,她叫春钿上街去收集一些暴君的生平事迹和秘闻,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这边等着春钿回来,娘亲带着盛月斋到她的取香院来。
娘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缎平金绣灰鼠袍,拉着她到床边说话,身上有一股好闻的熏香,典雅温暖。
“你妹妹性子不好,这些时日屡屡为难你,娘亲已经数落过了。”
说罢,娘又对着门口束手束脚的盛月斋招手,“还不过来给你姐姐道歉。”
盛月斋咬着唇过来,看了看田簌和,又看了看罗馥衣,手里的帕子绞个不停。
罗馥衣严厉催促:“愣着干嘛,你做那栽赃之事,欺负你姐的时候,就没想过那是错的吗?”
盛月斋闷闷不悦地撅嘴。
罗馥衣怒道:“好,既然你不道歉,那便去边关找你爹去,我是教不了你了。”
边关苦寒,哪有京城里舒服?她急红眼,支支吾吾开口:“……姐、姐姐,对不起。”
那声音小得跟猫儿叫似的。
罗馥衣梗着脖子说:“没听见。”
盛月斋眼里涌上泪花,大声吼出来:“这些时日是月斋的不是,还请姐姐原谅。”
说完,罗馥衣便殷殷切切看向簌和。
不想辜负娘亲的一片好意,簌和敛下眸子,微微颔首。
娘亲笑出声来:“太好了,太好了,两姐妹就应该化干戈为玉帛。”说着,她拉着簌和的手,与盛月斋的手交叠在一起,拍拍。
“如此甚好,甚好。”
罗馥衣又叮嘱一些姐妹情深的话,便对盛月斋道:“你要记住你姐姐的恩情知道吗?若不是你姐姐,现在该进宫的原本是你。”
盛月斋低头站着,点头当作回应。
“好,你先出去,我对你姐姐还有些话要私下说。”
盛月斋如蒙大赦,倏然把手抽走,提裙跑掉。
等室内只有两人,罗馥衣悄悄掏出一本红布包裹的册子,塞进簌和的枕头底下,神秘兮兮道:“这东西,进宫后有用。”
田簌和听见“进宫”二字,紧张得坐立难安,如抓住一切救命稻草一样把住娘亲的手臂,“可是能救女儿性命的秘籍?”
只见娘亲向来端庄的面容浮上一抹红霞,如同那包裹的红布一般,羞着别过头,含糊其辞:“唔,也算是吧。”
田簌和伸手就要去拿,手却被娘亲快速打掉。
“你这孩子,别现在看!你、你晚上一个人悄悄地看,再不济,你等为娘走了再看也行。”
田簌和捂住被打的手,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哦,那好吧。”
暖炉烧着,寝房内鸦雀无声,一种奇怪的氛围在二人间流转。
娘亲忽然站起身,“那、那这样,我就先走了,别送了。”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道:“哦对了,那东西原本是宫里的嬷嬷来教,只是不知怎么的宫里像是忘了。”
说这话时,娘亲的表情有些别扭,田簌和把这理解为,这些宫廷保命秘籍原本该嬷嬷来教,不知怎么嬷嬷忘了,至于娘亲异常的表情,兴许是觉得内容太过……恭肃?
她迫不及待抽出小册子,掀开红布,发现里面是一本画册。她走马观花地翻开画册,彩色图案里总有两个奇怪的人。
好奇诡……还好羞耻的感觉。
她啪地合上册子,重新塞回枕头底下。
一颗心扑通扑通,脸跟提壶水烧开了一样滚烫。怎么回事?这东西当真同娘说的一样能保命不成?
簌和按下狂跳的心,颤巍巍将手又探向枕头底下,指尖刚触摸到册子一角,春钿的声音乍然由远及近:“姑娘,奴婢回来了。”
仿佛做贼的小偷被抓了个现行,她忙把手抽离出来,又觉得不够,环视一圈,把被子推倒盖在枕头之上。
春钿站在门廊边,将伞上的雪水甩干净,扬头又喊:“姑娘,你在屋里做什么呢?”
田簌和忙站起身,挠挠脑袋,“我、我、我刚睡了一会儿,才起。”
春钿的目光在她头上流连片刻,“姑娘睡觉怎么连头发都未拆?”
撒了一个谎就要拿无数个谎言来圆,田簌和有些后悔刚才扯的这个理由了。“咳,我、我一时犯懒。”
春钿的视线越过她,几步走到床边,抬手就要整理床铺。
“别动!”田簌和一急,忙喊住。
春钿:“怎么了?”
田簌和走到她身边来,拉过春钿的手腕往外面带,“春钿姐姐,先别整理床铺了,你快跟我说说今日在坊间打听到些什么。”
提及皇帝的事,春钿笑意渐渐淡去,忧心道:“奴婢去茶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