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条她是十分明确的——
她想再见到他。
*****山路有些崎岖,马车在山间小路里穿行,发出跶跶的声音。
谢言端坐在马车上,马车颠簸,她不由得抓住了身旁的丫鬟
“小姐再忍忍,马上就要到江家了。”丫鬟扶住谢言,安慰道。
谢言抓紧她,点了点头。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谢言一时未反应过来,猛地向前扑去,擦伤了手。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待打斗声消失,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竟是一伙山匪闯了进来。
山匪绑了谢言,用黑布蒙了她的眼睛。谢言不敢反抗,她的心跳得极快,可还是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极速运转着,想找机会逃离。
所幸山匪暂时没对她做什么,他们将她丢到一个未知的地方便离去了。
谢言快速扯开黑布,只见周围黑暗一片。她在身上摸索出一个火折子,靠这微弱的火看清了她所在的地方。
这里四面都是厚厚的石墙,前面石墙上一扇木质的门紧闭着。石墙围着的小屋里阴暗潮湿,地上堆放着许多稻草。
而在这稻草之上,谢言看到了令她心惊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年龄与她相仿,此时正被绑着躺在稻草上。她闭着眼睛,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灰尘。她看起来很虚弱,谢言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谢言走过去想探探她的鼻息,但手被绑住,不方便行动。她想起自己头上的簪子,便使劲摇晃脑袋,终于把那簪子晃了下来。
簪子碎了,她捡起碎片用力割着手上的绳子。
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心一震,瞪大了眼睛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便见那原本躺在稻草上的女子正幽幽地看着她。
那女子面容枯瘦,面无表情,在昏黄的火光下隐隐给人一种骇然之感。
而更诡异的是,那原本绑着她的绳子不见了。
“你……”谢言颤抖着声音,脑袋里嗡嗡作响。
“别害怕。”那女子说话了,嗓音有些沙哑。
她的声音无端给谢言一种心安感。
她捡起地上的簪子碎片,划断了谢言身上的绳子,谢言顿时感觉手脚灵活了。
“你是谁?”谢言问她。那女子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叫鸢儿。”
鸢儿抓住谢言的手,一脚踢开木门,冲进了黑暗里。
簪子碎了,而她这副身体的主人也死了,她才能进入到这个身体里。幻妖进入人的身体里,便能拥有更大的力量。她不知她能在这副身体里待多久,如果幸运的话,她也许能以人身见到宋闻安。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她必须带着谢言离开这里。
方才山匪带谢言来时,她特意记住了所有的路。夜里山匪大多都睡了,又因着她们是女子,山匪不够警惕,并未派过多人守着她们。
鸢儿打晕那几个守卫后,牵着谢言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夜,终于走出了山。
天色微亮,两人看到不远处的小镇,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经过十日的奔波,谢言已顺利地回到了谢府,而鸢儿也终于明白了她这副身体的身份。
她附身的女子叫沈棠,是京城名门大户沈家的小姐,妾室所生,在一众子女中排行第六。一次外出时为山匪所劫,三天没有消息。直到鸢儿附身,带着谢言逃跑后,被谢言以感谢为由收留了几日,在谢府被人认出是沈家女,这才回到沈家。
沈家十分疼惜沈棠,在她回来后,从鸢儿口中得知山匪一事,便立即派人剿了山匪的老窝。鸢儿对于沈棠已死及她附身于沈棠一事思量许久,不知该如何告知沈家人。与沈家人相处时,她也只好装作失忆的样子。
一来二去,她就这样在沈府待了一段日子。
在沈家的日子里,她遇到了另一只幻妖。这只幻妖与四年前的她一样,附身于一只黄鹂上。当他们对视的那刻,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从那以后,她的身边便多了一只黄鹂。
这只幻妖没有名字,她便学着宋闻安的样子,给她取名为鹂儿。
鹂儿对她附身于人的行为感到不解,鸢儿便将她与宋闻安的过往讲与她听。
鸢儿知道宋家也在京城,她与宋闻安不过相距几千米。她想见他,出门便很可能会遇到。只是她还记得自己在谢家所听到的,宋闻安现在是降妖师,只要自己一与他相见,他便会认出她的妖怪身份。四年过去,他也许忘了她,说不定会杀了她。
她想见他,却也不敢见他。
可不管如何,她与宋闻安见面的那天还是来了。
最近京城里有妖害人。那妖会附身于人身上,然后吸光人的精气,将人活活害死。沈家三公子沈凌近日里一直卧病在床,各处求医仍不得好转,沈家人便怀疑沈凌被妖附身,请了宋闻安过来沈府降妖。
鸢儿想着远远